受伤(1 / 2)
温赳最先察觉到的是秦琉的不同, 她如此激动, 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以如今羌家在凰城的地位, 能让秦琉如此的,对方会是什么来头?
她正想着, 忽然感觉到斜上方瞟过来的视线, 头皮莫名一紧。
抬头, 视线正好与陆知撞上……温赳最直接的体会是小眼聚光, 但没由来的, 她又感知到这光带着探究与冷意, 似是一把薄薄的手术刀。
温赳心里泛起迷惑, 昨天上课迟到看着柴千山时, 她也体会到了不同, 觉得教授严厉的外表下有真性情,后来谈及理想, 果然如此。
有了先例, 温赳不敢大意, 虽然知道初次见面就因为一个眼神一种感觉就对人防备、疏离, 有些失礼,但还是失礼吧。
就当这人与自己气场不合好了。
万千思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 温赳心中有了论断, 她移开视线, 看向秦琉:“阿姨, 他谁啊?”
语气透着点娇纵与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
秦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赳赳, 不许没礼貌。这是陆先生, 是羌家的大恩人。”
“羌太太严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当不上恩人之名。”话落,陆知再次看向温赳,“小姑娘,在下陆知。”
姓陆,陆淼又管他叫叔叔,可是从未听说凰城陆家有这号人。温赳压下心头疑惑,礼貌回复:“陆先生好,我是温赳。”
被训斥,温赳竟然还能礼貌而平静地打招呼?陆知心底越发惊疑,按照命格走势,此时的温赳应该气运凋零,人变得蛮横暴躁,事事不顺直至丧命于今年冬天。
难道是回光返照?
且再观察一段日子,陆知收起心思,淡笑道:“温小姐乖巧懂事,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陆先生会看相?” 她嘴角微弯,一副好奇心起很有兴趣的样子。
陆知在温赳身侧的空位坐下,“皮毛而已,让温小姐见笑了。”
“哦,那还真是皮毛。”温赳笑得狡猾,在秦琉出声之前,她紧接着说道:“不信问阿姨,我一点都不乖巧懂事的。”
这话让秦琉哭笑不得,她佯装怒意瞪了温赳一眼,随后道:“陆晓生见谅,这孩子皮得很,被我宠坏了。”
自陆知出现,一直不出声的陆淼忽然开口打趣:“阿姨如此好,我也想被你宠坏呢。”
秦琉微愣,随后笑了起来:“得,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趣,会说话。我啊,宠着你们就好。”
一张桌子,四人心思微妙。陆淼抓着机会跟秦琉聊天,说到激动处还挽手臂越发亲近。而陆知跟温赳,相互疑惑、试探,看似平淡的话,实则都是交锋。
陆知想看温赳脾气上来暴躁失控,如此才应验了命格走势;
而温赳想摸陆知的底,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真要会看相,无论是原主还是她,又哪里会是有福之人呢?
重要的是,陆知显然是跟陆淼一伙的,别说好心,不作怪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到此,温赳有些头大,女主角陆淼竟然如此厉害,本身是个狠角色,亲友团还如此给力。
打起精神小心应付,以至于回到家时,温赳像霜打的茄子身心俱疲瘫软在沙发里。
秦琉看她这样,打趣道:“赳赳,刚还跟陆晓生聊得那么有趣,这一回到家面对着我就蔫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温赳伸手拉住她:“阿姨,不喜欢谁我也不可能不喜欢你啊。”
“嗯,你说什么?”秦琉语气不善,心道这孩子,在外面叫她阿姨就算了,这回到家怎么还不改过来。
意识到自己又喊错了,温赳快速爬起,揽住坐在旁边的秦琉,一边摇晃一边撒娇:“妈妈妈,我错了。”
“这才乖。”秦琉叹息,拍温赳的手欣慰不已。今日偶遇陆知,往事浮现,除了心痛她也越发珍惜现在的生活。
温赳察觉到秦琉的情绪变化,放开揽住对方肩膀的手,转而紧挨她而坐:“妈,那个陆知到底什么来头啊?他跟陆家什么关系?还有你说的大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秦琉斜睨她一眼:“你这跟炮弹似的一连串发问,妈可怎么回答得过来。”
“咱们一个个来。”她乖巧坐好,耐心十足。
“陆知什么来头,以及他跟陆家什么关系,妈不知道。”
秦琉摸着温赳的小脑袋,语气沉重:“至于恩人一说,他大概会看相吧,很多年前赠羌家一言,免了灭顶之灾。”
温赳张大了嘴巴,这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免去灭顶之灾那还真算是大恩,心底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但察觉到秦琉不开心,她没再往下问。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以后见到他礼貌一些。”
温赳顿了顿,随后转移话题道:“妈,阿酒为什么周末都去上班?”
羌笛若是不出差,周末都会陪秦琉,羌近酒简直工作狂一样。
听闻这话,秦琉几乎瞬间从过往中抽身出来,她仔细打量着温赳:“赳赳,阿酒沉迷上班经常忘了吃饭,我说了都不管用,以后就靠你的。”
嘿,还有沉迷上班忘了吃饭的人,温赳第一反应是此人病得不轻,随后又惊讶道:“妈说了都不管用?”
秦琉叹息:“是啊,不管用,我这个妈的话并不是圣旨。”
温赳挠头,内心疑惑不已,为了尽快找到软肋,从昨晚开始自己一直在观察羌近酒,书房工作的时候也没见他多上心痴迷啊,怎么会连秦琉的话都不听呢?
“不信就去试试看,下午两点你去送饭,我保证可以抓个现行。”秦琉巴不得温赳能管管羌近酒。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工作起来有点疯,其中缘由她也只是个猜测,轻易不敢触碰。
温赳想着自己的确应该趁着周末时间多跟羌近酒接触,一边故意惹他厌,一边试探他的软肋,争取早日自由身。
她点了点头,“好的,妈,我去给他送饭。”
下午一点,温赳拎着饭菜去往乘凰大厦。四月底,天气渐渐转热,从下车到门口的几十步距离,依然可以感受到阳光的毒辣。
温赳今日难得穿了一身公主裙,踩着一双裸粉色高跟鞋,“磕磕磕”地走近前台,她老熟人似的轻叩桌面:“陶然,我要去见羌近酒。”
正忙着订餐的前台不意这时候有人来,她快速抬头:“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竟然不是陶然,呵,羌近酒公司的前台都跟秘书一样好几个的吗?
温赳左手拎着保温盒,右手挽着包,不方便拿手机,她直接道:“找羌近酒,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温赳到了。”
“小姐,您有预约吗?”
又是预约!温赳提了提手中的饭盒,“我是来给他送饭的。”
前台愣住,随后道:“送外卖的,一律禁止上楼。”
温赳:“……你仔细看看我,有像我这样送外卖的吗?”
“有的,每天打着各种旗号,以送外卖送花送酒送杯子的名义求见羌总的人多的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温赳身上:“尤其是像您这样衣着光鲜的女人。”
邪门了,想进乘凰大厦这么难的吗?还有,那些送东西的女人什么情况,自己能跟她们能一样吗?她们是赶着黏上去,自己是赶着推开。
温赳气,但又不好跟前台计较,她抬手将保温盒往桌面一放,腾出手来从包里摸手机:“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
电话打通,可惜那头迟迟无人接听。
将一切收于眼底,前台面无表情道:“小姐,请您离开,不要妨碍我工作。”
竟然敢不接电话,温赳脾气渐渐上来,谁还乐意给他送饭了?要不是为了……对,自己是有目的的,不能半途而废。
她吸了吸鼻子:“羌近酒可能在忙,没看到电话,这样,你帮我给成铭打个电话。”
前台心道这女人功课还做得挺足啊,知道成特助,而且无论是羌总还是成特助,她都直呼其名,倒是跟以往那些女人有些不一样。
温赳见对方迟疑,她开始冷着脸唬人:“实话告诉你,我是你们总裁妈妈最喜欢的姑娘,上次来过的,陶然是你同事吧,当时就是她送我上去的。”
“我也不为难你直接送我上去,只是让你给成铭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我。”
前台见温赳说的煞有其事,不敢耽搁,口头上答应,私下里拨通的却是秘书处的电话,成特助身份太高,她不敢。
放下电话,她开始笑:“温小姐,您先到旁边坐着等吧,成特助说他知道了。”
其实是秘书说她知道了,马上告知成特助。前台心想,秘书与成特助离得那么近,也就一分钟的功夫,不会耽搁太久,所以讨巧地回复温赳说成特助知道了。
哪成想,三分钟过去,成特助还是没有出现。
此时的26楼,值班的秘书在会议室门口急得团团转,成特助在开会啊,不接电话,发了短信,两分钟过去还没回。
她一咬牙,正决定自作主张将人放上来,手机振动消息进入。
是成特助:赶紧的,把温小姐请上来,越快越好。
温赳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最后见来的不是成铭,心中已有猜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这些人忽悠自己,肯定跟羌近酒有关系。
她憋着一口气,人前还讲讲道理,但是在羌近酒面前,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她又不是那些赶着讨好的女人。
电梯一道26楼,温赳拎着保温盒,当先走出。
“温小姐,羌总还在开会,你先到办公室等吧。”秘书紧跟。
温赳不肯,根据标识直奔会议室。
此刻的会议室,羌近酒正在发脾气,起先是对于底下几个经理的方案、工作效率不满意,后来他发现,开会期间竟然有人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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