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2)
手臂粗的树枝迎面敲打在头颅上, 发出的闷响带着微微震动。
陆淼头晕目眩, 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大西瓜, 有人用手指敲击试探着瓜的品质,有没有熟?是不是很红?
温热的血液从发间渗出, 流向白皙的额头, 冷暖色的强烈对比仿佛在宣告瓜很红, 陆淼昏过去前, 听见有人惊恐地喊她的名字, 那声音惊讶又恐慌。
是叔叔, 然而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 车内空间狭窄, 倒下去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陆炎, 换来对方一声痛哼。
“淼淼!”陆知扔掉手中行凶的树枝,整个人倚在车身上才稳住重心。
女孩子额间血触目惊心, 陆知看着红了眼。
为什么会这样?本来不该如此, 他突然转头, 看着已经跑到羌近酒身边的温赳, 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温赳把羌近酒护在身后,紧紧盯着陆知, 提防他再次下黑手伤人。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 即使夜间光线不明, 双方都能透过在空中交汇的眼神, 感受到你死我亡的凶狠。
温赳从没有料到, 陆知会不管一切, 撕开面具直接下黑手,看来后脑勺的那个字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急了。
“阿酒,你眼睛怎么样?”她开口询问身后人。
香水刺眼气味刺鼻,羌近酒索性闭着眼,“不太好,但是赳赳你别怕,闭着眼睛我也能收拾陆知砸碎。”
“别,留着给警察叔叔吧,他们肯定很快就到。”
十几分钟过去,再远也该到了。
温赳之所以挡在羌近酒身前,除了提防陆知再动手,也是为了阻止羌近酒,生怕他一个没忍住会冲上去打残陆知。
听闻说把陆知留给警察,羌近酒叹息一声,“也好,算他走运,浑身臭气熏天,靠近还要屏住呼吸,恶心得很。”
温赳低头轻嗅,的确,别说羌近酒身上,就是空气里,都是陆知的霸道香水味,真的难闻。
两人的对话声不高不低,陆知能听见,眼神瞟过落在地上的树枝,他知道自己没有把握住最好机会,一击不中,想要再偷袭就难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抚摸后脑勺,又多了一笔,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当然不能耗费在监狱里。
打人这个罪名他不怕,反正羌近酒打过他多次,真要论起来,他可以说是反抗是自卫。
当务之急是陆淼的伤势,该死的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陆知心底的咒骂声刚落下,急促而响亮的鸣笛划破黑夜,由远及近呼啸而来,110与120前后赶到。
他眼神一眯,恶狠狠地扫过羌近酒,对方果然报警,想要的应该是坐实陆淼开车撞人蓄意谋杀的罪名,真是手段狠毒。
想到此,陆知立刻给陆文成打电话,暗示性地说了一句,“文成,陆炎陆淼同时车祸,差点撞到羌近酒,事态严重。”
他相信,一对儿女同时出事,陆文成再古板也会偏袒维护。
只要陆文成与羌近酒耗上,自己就能争取到时间,然后只要在这段时间弄死温赳,那么一切都可以翻盘。
晚上九点半,陆文成接到电话前,还在思量明天把哪个项目交给陆炎练手,然而陆知一句话直接将所有想法打落在水。
车祸?陆炎陆淼同时?
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陆文成鞋也未穿,慌里慌张直接往陆炎房间跑……
怎么会,儿子不是在房里休息吗,女儿不是在养病吗?怎么突然又出事,还差点撞到羌近酒,一听事情就不简单。
空空如也的房间,仿佛在嘲笑他对儿子女儿一无所知。
邱鸿雁见丈夫疯了一般从陆炎房里跑出来,从未有过的失态,她压下心中的幸灾乐祸,假装关心道,“文成,陆炎是不是又闯祸了?”
陆文成点头,吩咐道,“鸿雁,你赶紧去市医院看看阿炎淼淼伤势如何,我处理点事情随后就来。”
“这种事情随便打发个人——你说什么,淼淼受伤在市医院?”邱鸿雁顿时慌了起来,整个人晃了晃。
陆文成一把将人扶住,“镇定要镇定,鸿雁,换双平底鞋,你赶紧去。”
十万火急般,夫妻俩一个赶往医院,一个直奔警察局。
陆知的那句话,陆文成当然听出了话外之意,儿子女儿的伤势应该不重,关键是差点撞到羌近酒,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他必须先去一趟警局了解情况。
他到的时候,羌近酒刚做完笔录。
“羌总,今天这事实在抱歉。”陆文成走上前去,姿态放低,他想不管事情如何,差点撞到人,先道歉总没错。
“原来是陆总啊,速度倒是快。”
羌近酒眼眶红红的,手上微微用力,不着痕迹地捏了把扶着自己的温赳。
收到暗示,温赳拽着人直接往外走,语气霸道,“现在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给我闭嘴,老老实实跟我去医院。”
话落,她又看向陆文成,语气不善,“陆总,请管好你的女儿,还有你的弟弟,一个开车撞人,一个拿棍子偷袭,都是社会危害。”
刚刚做完笔录走出来的陆知听到这话,说实在的,这要不是在警察局,他还想打人,一棍子让温赳闭嘴的感觉一定超爽。
陆文成见陆知出来,心道,这人哪里是自己弟弟,又哪里是自己能管的。
对着温赳,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淼淼身体不好,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开车撞人一说绝对不是她本意。”
温赳挑眉,这么快就开始找退路,倒是有趣,有本事让陆淼真病。
“那她病情挺严重的,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开车撞路人,可以说已经对社会安定构成威胁,我诚恳建议陆总把她关起来治疗。”
时不时开车撞人?陆文成心里一咯噔,这话很严重但却是实情,半个月之内,淼淼已经发生两次车祸。
温赳才不管对方的想法,拉着羌近酒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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