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1 / 2)
被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席卷, 温赳虽然觉得有些怪, 但并没有多想。她乖巧地穿着暖意十足的衣服, 坐在病床前盯着熟睡的人发呆,直到房间里的暖气让她热出一身汗……
羌近酒一边嘱咐自己多穿点衣服, 随后又开了暖气;一边答应等自己, 转眼便睡着。的确反常但又解释得通, 温赳想, 他或许是因为太累暂时无暇顾及其它。
总归, 人能醒来平安无事就已很好。
脱掉外套, 温赳顺便从兜里摸出刚才特意取来的手机, 此刻没有图一醉, 当然就算有, 羌近酒也不能喝,但是她之前特意录制的视频是可以拿出来铺垫气氛的, 可惜羌近酒出乎意料地说睡就睡。
听闻儿子醒来, 秦琉忍着直奔病房的冲动, 转而拉着羌笛一起去准备蛋糕, 很贴心地把空间留给儿媳妇。
半个小时候,夫妻俩兴高采烈地推着蛋糕鲜花进入寂静的病房时, 双双愣住。
听闻响动, 温赳快速转身, 只见她食指竖在嘴边, 随后小声道, “爸妈, 阿酒睡着了,过会我们再喊他起来吹蜡烛许愿。”
这么快又睡着,肯定是伤势太重精力不济,秦琉心疼儿子,连连点头赞同,如果不是意义非凡的二十六岁生日,她肯定不忍心喊人起来。
房间里多出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紧紧盯着自己,羌近酒向来睡得警醒,如果是以前早醒了,这会却睡得雷打不动。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装睡,并且决定装到底。
从五岁起,羌近酒不喜欢过生日,秦琉与羌笛也默契般地没给他庆祝。这会自己躺在病床上,羌近酒笃定秦琉最后会阻止温赳喊醒自己,所以……嗯?他还没想完,脸上突然一凉。
被冰凉的小手摸了一把,羌近酒本能地偏头躲开,随后睁眼,看着作怪的温赳,紧接着又瞟一眼秦琉,似乎有些抱怨她的偏心——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惯着温赳任她为所欲为。
秦琉见儿子醒来,打趣道:“阿酒,你是指纹识别开关吧,赳赳一碰就亮。”
羌笛将蛋糕推上前来,“醒了就别偷懒,自己插好蜡烛,点燃许愿。”
“看来大难不死,果真有后幅。”羌近酒感叹一声,随后摆手拒绝温赳的搀扶,慢慢起身靠坐在床头,接过羌笛递来的生日蜡烛。
秦琉夫妇都盯着儿子的动作,只有温赳看着自己的手出神,诚然羌近酒偏头躲开脸可以解释为被冷到后的本能反应,拒绝搀扶也可以理解为他想证明自己能行,但心头的怪异感又来了,且更加明显——阿酒似乎在有意无意躲避她的触碰。
想到此,她抬头看向正在插蜡烛的人,羌近酒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静默了几秒,最后羌近酒嘴角微勾,扬起手,“最后一根蜡烛,你来帮我插。”
看着他的笑容与邀请,温赳有一瞬的迷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接过蜡烛时她假装不小心碰到对方手指,羌近酒并没有躲避。
两人之间的互动,秦琉看在眼里,随后与丈夫交换一个眼神,大有雨过天晴苦尽甘来的欣慰。
温赳插好蜡烛,羌近酒又说:“你来点燃。”
“待会许愿呢,也要我代替吗?”温赳挑眉,好笑地看着他,之前觉得是羌近酒刻意躲避,这会她又不确定了,但心里还是有说不上来的奇怪。
羌近酒当然知道一个好老公这时候给出的答案应该是“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但他看着温赳,实在说不出如此肉麻的话。到这时候,他不得不感叹,再会演终归有上限。
其实,在高热退去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异常,最后的记忆停留温赳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温赳说有事跟他商量,但是进门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再醒来,人在病床,被子里还有别人!羌近酒正苦于大腿有伤无法一脚将人踹下床,门开了。
从与方敬林的对话中,他获取了几个关键信息,烧退人醒,天寒地冻,老婆怕冷他暖床。
都是能让人震惊的消息,但是他不仅不能震,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粉饰太平。羌近酒重伤失忆的消息暴出去,羌家不至于破产,但肯定会破财招事。平日已经很忙了,他不想自己再戳个烂摊子出来。
羌近酒正琢磨着,不意胸口被人摸住,薄薄的一层衣服根本没法抵挡麻痒触感,他再也装不下去平静,快速掀开被子,不出所料,自己的老婆是温赳。
温赳主动亲他,祝他生日快乐,羌近酒如遭雷击,只得借着伤口喊疼把人弄开。临了还特意嘱咐对方多穿点衣服,免得因为怕冷又爬上自己的床。
从温赳的生日到自己的生日,八个月过去,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眼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稀泥,然后养伤期间明里装睡,暗里补课,争取早点适应当下的生活。
羌近酒打定主意,一切根据往常的行为处事来,自己是boss,不确定的时候,沉默或者反问,保证过关斩将。
与从未婚妻上升为老婆的温赳相处,或许是最难拿捏的。
但根据订婚期间各自行为推断,婚后,他们俩会相敬如宾,保持距离和平相处,顶多在秦琉的撮合下,再加点礼貌性地关心。至于情深意切甜言蜜语,他自认为绝对不会有。
可羌近酒没料到,温赳的眼神几乎时刻黏在自己身上,而且很敏锐,不仅察觉到了他不着痕迹的疏离,还在自己笑着主动邀请之后,故意碰他手指试探,随后还挑眉问:“待会许愿呢,也要我代替吗?”
这个女人似乎很了解自己!羌近酒清了清嗓子,在对方揶揄的目光里,似笑非笑:“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愿望?”
温赳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答:“知道,但是我不说。”
羌近酒微愣,突然感到此刻的温赳如同泥鳅,自己不仅没套出话,而且有被反将一军的感觉。
这哪里还是传说中娇纵霸道的人,一个女人结婚之后改变这么大的吗?
想法一瞬而过,羌近酒无意弄清,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哪一个不比琢磨一个女人紧迫、重要?反正,自从签署订婚协议,他对婚姻不抱任何旖旎期待。
在三人的催促下,羌近酒闭上眼,许了个“爸妈身体健康,安乐顺心”的愿望。
蜡烛吹灭之后,秦琉看着温赳挤眉弄眼:“赳赳啊,你不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阿酒吗?”
温赳目不转睛地看着羌近酒,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上总是差点什么,她捏着手机,最后只是说:“学业大成,我特意为你酿造、调试了一种酒,等你养好伤,再细说。”
学业大成?酿酒?记忆中温赳学的是表演,这跟酒有什么关系?跟不上节奏的羌近酒说了句“那好,我等着”,随后打了个哈欠。
“你赶紧休息,蛋糕不能吃,我们替你。”
话落,温赳赶紧推着欲言又止的秦琉往外走,并喊着:“爸,你带上蛋糕,我饿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