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2)
几乎在温赳刚拉开门的瞬间, 鹦鹉阿溪飞了过来, 它毫不见外地停在温赳的肩头, 随后还伸长脖子往屋里探,仿佛想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货色霸占啾啾这么久。
看着它探头探脑的模样, 温赳笑着伸手,轻轻一弹。
小脑袋被弹,阿溪瞬间摆正身体,随后盯着始作俑者, 试图为自己讨回公道,“啾啾,坏蛋。”
“阿溪,你以后三餐归我管, 骂我会挨饿。”
温赳一本正经地道,也不管鹦鹉能不能听懂。跟温庆礼的一番谈话后,她猜测时见鹿今天没出现或许不是因为醉倒。
那个人呀,见过自己买了泰祥饭店后的艰难日子,内心肯定时时刻刻都在自责……她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责骂声。
“这不懂事的破鸟养来有什么用,饿死省心省事。”
羌近酒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阿溪瞬间便想到它的主人时见鹿, 想到此人就是挠心挠肺的不舒服。
他承认,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因为时见鹿引发的醋意从没消停。
尤其是昨晚, 天杀的, 当着温赳的面自己竟然先醉了……而且醉倒他的酒,有种温赳与时见鹿双剑合璧的意思,让他大为不痛快。
阿溪瞪一眼冷着脸说要饿死自己的男人,再瞅一眼沉默的温赳,一双小小的圆眼提溜转,紧接着变了风向。
“啾啾,坏蛋,里面有坏蛋。”
说完,它还担心温赳不理解似的,扑腾翅膀指着羌近酒补了一句:“大坏蛋。”
温赳:……
明白过来后她笑出了声。
冷不丁被骂,羌近酒双手往前探去,“看我不弄死你。”
阿溪扑腾着翅膀溜得飞快,最后羌近酒探过来的那一双爪子摁在了温赳肩膀,话差不多也落在温赳耳边。
温赳偏头看他,嘴角有无尽的揶揄,“果然是大坏蛋,竟然想弄死我。”
“我……”羌近酒下意识要解释,随后意识到什么,坏笑着承认,“是很想。”
温赳并不怕他耍流氓,只是平静地反问,“这就是你想到的让我气消的方法?”
这要是能让她气消的方法就好了,可羌近酒知道不是,上一刻坏笑下一刻吃瘪,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方法我还在想。”
温赳上上下下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遍羌近酒,随后嘴角微勾,心情格外好地往楼下走去,嗯,被心爱的人想着宠着感觉真好。
闻愿以偿总共三层,一楼基本保留了泰祥饭店的原貌,而且聘请了钟泰管理;二楼才是正题,故事与酒;三楼是私人休息区。
温赳盘算着,在二楼处于前期亏本的时候,有一楼的盈利养着就行,等到店里的酒声名远播,大家习惯来这说故事听故事的时候,楼层之间就可以彼此促进,相得益彰。
众人进来了解布局后直奔二楼,装修典雅,流水潺潺,进门一大片空地摆放着的矮桌,给人一种走进古代大家族私塾的味道,只是讲台换做吧台,上面写着“买醉窗口”。沿着过道往里走才是“故事天地”,一间间包厢辟出一方安静角落。
温赳到二楼时,众人已经把各处打量个遍。
她倚在吧台,笑着扬手,“到了二楼这时候还没走的,显然是对我的酒感兴趣,大家请坐,这里除了醉人的图一醉,其它酒水都沿袭我爸爸温闻的作法,说故事抵酒价。”
陆炎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瓶酒,拧开闻了闻,“温赳,就这样的酒说故事抵?超级败家啊。”
“陆少,你有钱有故事,应当去包间支持我开业大吉。”
“去包间怎么算?”
“按小时收取空间占有费用,酒水依然免费,里头当然有些别出心裁,体验过就会知道其中的妙处。”
温赳的话音才落,羌近酒走了进来。
“给我一个包间。”他说。
陆炎急了,“酒哥,自家人也得排队啊,这事我先的。”
羌近酒才不理他,径直往故事天地走去,陆炎蹭地一下站起,追了上去。紧接着又有几人响应。
第一批去包间体验的人走后,温赳笑眯眯继续地给大伙介绍闻愿以偿,说这是自己的故事,所有愿意开口的人都可以像她这般说出自己的故事,获得别有一番滋味的酒,并祝福他们早日如愿以偿。
在被问及为何图一醉不在免费行列的时候,温赳笑着扬手指了指吧台前的招牌,“买醉,当然是要花钱买,人如其名酒也如其名,图一醉只适合那些非醉不可的人。”
九百九十九一瓶,安安静静地悬挂在玫瑰花丛里,瓶身呈鼻子形状,仿佛嗅着走过身旁来来往往的愿望。
温赳每一次仰头看图一醉,都会想到两个人——时见鹿与羌近酒,想到他们俩在开业的前一个晚上喝掉最初的那瓶,几乎是谁先喝谁先醉,阿酒吃亏了。
但在看过那些未发出的消息,明白了羌近酒当时的心境后,温赳知道,他冲动喝酒的行为是因为吃醋,自己对时见鹿说的那句——我千辛万苦酿的酒,你没日没夜设计的酒瓶刺激到了他。
呵,羌近酒这个大傻子。
还不知道图一醉整个都是为了他。
有摄影师抓拍到温赳嘴角带笑仰头看图一醉的瞬间,跑过来问她这样的照片能否抵酒价?
温赳收下照片,看了看他的行头说,“兄弟,喝酒后容易手抖影响发挥,你还是去楼下吃顿饭比较好。”
“改天呢,我指放下摄像机的时候。”
“欢迎,到时候我如果在,可以帮你测酒量深浅。”
“怎么测?之前门口一杯倒或者两杯倒是因为你能测出他们的酒量?”
这问话一出,围着温赳的人多了起来,人们都在好奇温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口气大,想法奇特,能力似乎也不俗。
羌近酒从包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温赳被团团围住众星拱月般的场景,她不紧不慢地解答,红唇一张一翕,嘴角的笑意没有停止过。
斜靠着墙壁,透过人群欣赏着美人,羌近酒感到惬意而知足。可是不等他多看一会,身后突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是陆炎。
只见他几乎是冲出包间,跑到买醉窗口,高声嚷嚷着:“尼玛故事太感人了,给我来一瓶图一醉,老子要痛痛快快地醉一场。”
凰城闻名游戏人间的花花大少竟然被故事感动到哭,要买醉,包间里到底藏着怎样的乾坤?
“什么样故事?”耐不住好奇心,有人问了一嗓子。
陆炎并不理人,只是拎着图一醉匆匆地往外走,到了门口才哼出一句,“老子自己的故事。”
被自己说出的故事感动了?完后还想大醉一场?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众人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个体验者身上。
陆炎的反应温赳并不意外,无论是假妹妹陆淼,还是女朋友唐心妍,都足够让他痛哭流涕。温赳关心的是羌近酒的感受,看向不知何时从包间走出的男人,她走上前问出了大家心中的好奇。
只见她微微一笑,以店老板关心顾客的口吻询问,“羌总呢,觉得包间怎么样?”
羌近酒看着眼前的女人,似笑非笑,“很好,让我想通了一些事,价值连城。”
面对好奇心,越是不说具体只提结果越是能把围观者的心思紧紧抓住,温赳睨他一眼,心道男人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还真是会说话。
桃花眼里眼波流转,压下心中的好奇,温赳没再细问。
她料定包间提供的倾听与无倾听模式,羌近酒肯定选择后者,温赳打定主意等回到家,对方进入包间后说过的话想通的事,她都要问个仔细明白。
意外的是没过多久,男人耍流氓似地把她逼在一个转角处。
羌近酒左手撑着墙壁,右手夹着一个信封,垂眸盯着被自己困在角落里的女人,“包间里我做的事情都在这里,请老婆审阅示下。”
温赳微微仰着头,抬手捏了捏信封,故作惊讶,“想收买我啊,多少钱?”
“……你是那种为钱折腰的女人?”
稍微停顿后,羌近酒很快接上话题,只要不是把自己推开,温赳正经或不正经他都乐得配合。
温赳轻笑出声,暗暗把重心落在左腿,紧接着右腿抬起,膝盖在男人腿上慢慢磨蹭,“会不会为钱折腰主要看对方是谁?”
话到这里,她眨巴着大眼睛无辜至极,“毕竟,在羌总眼中我是一个急不可耐的女人。”
酥麻感随着对方的动作不断往上窜……本是自己把人堵着结果反被调戏,羌近酒不仅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心猿意马想就地把人扑了,但他同时也分外明白,温赳如此主动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
自己曾经数落的话再经由她的嘴巴说出,那都是带着刺的。
“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男人低头凑近,附在她耳边轻声蛊惑,“因为我本质上就是那样的人,为你饥渴,因你难耐。”
滚烫的气息露骨的话在耳边炸开,温赳猝不及防地臊红了脸,挑逗心爱的人往往是点两个挨着的炮仗,燃了对方自己也不远了。
抽过羌近酒手中的信,温赳重重一哼,推开男人胸膛为自己挣得一丝清明的空间,“我还是先看看你塞了多少钱。”
挑逗说停就停,羌近酒有些无奈地抬手刮她鼻子,“你慢慢看,我等着,多久都等。”
温赳顿住,在羌近酒宠溺的眼神里,她突然有些想哭,这段日子她实在笑累了,能撑下去不过是因为还有在等的人,盼望的事。
这一刻,等的人不仅带着最好的结果回来了,而且还把自己放在了被宠爱被等待的位置。
她想松懈想哭,可念及这还是在闻愿以尝,她又把眼泪往回收。
为防止对面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温赳开始赶人,“你,你刚回来一直跟在我后面打转,没其它事?”
“你最要紧。”
羌近酒当然知道公司有一大堆事等着自己处理,但最为紧急重要的是温赳,看不到人他会心慌。
“我最要紧,那你还不赶紧去为我出气?”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温赳凶他,“再拖下去,我糊在地上的面子都被踩干了。”
或张牙舞爪或自嘲幽默,羌近酒只是看着温赳不说话,随后又不过瘾似的抬起她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温赳被看得有些慌,眼里不会还有雾气吧,他发现了?
不管如何先下手为强,她拨开男人的手,转而拍了拍对方的胸膛,“我就在这,你赶紧——”
羌近酒突然把人往怀里捞,不由分说地紧紧箍着,“赳赳,不用顾虑其它,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来我怀里放开情绪松懈快意,我给你挡着为你撑腰。”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闻着熟悉而心安的味道,温赳窝在他怀里良久,最后抬起头,“在你面前,我其实放肆的时候多些。”
男人嘴角微勾,“那很好,你尽管放肆,我又不是兜不住。”
“你自信,自傲,自狂……”温赳笑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信封,“不看我也知道里边是什么,你想通的这点根不足以让我气消。”
羌近酒挑眉,“聊胜于无。”
那时候,他清楚明白地感觉到,其实温赳已经不生气了,嘴上的倔强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式样的默契与情趣。
其实,在安静又舒适的包间里,他回忆这段日子,冥思苦想,最后没有讲故事而是写故事——小花与大树的续集。
小花最终成为了一个打怪女英雄,称霸武林。而归来的大树,高调地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武林。
小花剑指武林,气势汹汹:“为什么改名字?”
武林深情款款:“我就想被你霸着,别人不行。”
拿剑的手抖了抖,小花没好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明天就换了这称霸武林的名头。”
武林走近一步,拉住小花的手,“我就不要脸只要你,谁敢坏你名头我废谁!”
试图抽出手而不可得,小花有些慌,“你,你仗势欺人,还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有你管着霸着,我就讲道理了。”
小花突然垂下头,小声道:“那要是有人一边讲道理一边欺负我呢?”
“谁,谁敢欺负老子老婆?揍死他。”
小花抬头,笑意盈盈,“你。”
“……”武林愣在当场,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温赳忙里偷闲,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拆开信封,独自一人边看边笑,最初她以为里面会是羌近酒写的错题集,不意竟然是小花与大树的故事,这男人真会讨好卖乖,逗她开心。
她拿过手机正要给已被自己赶上“战场”的男人发条信息,不料刚好有电话进来。
“温赳,之前是爷爷不好,给你道歉。温铮的事,哪怕是看在你大伯的份上,点到为止行不行?”
温庆礼竟然会道歉,速度还这么快,温赳有些惊讶。
她哪里知道,羌近酒速度快手段狠,不仅让温铮赔得底儿掉,再不收手,温家就要面临资金危机了。温庆礼暗恨自己惹了个硬茬,跟羌近酒协商无果,这才拉下老脸求到了温赳跟前。
不过,看在大伯的份上里头的意思温赳懂,是让她顾念大伯一手操办温闻葬礼格外用心的恩情。
呵,这一场较量下来,温铮惹了她,温庆礼也惹了她,只得搬出大伯温延。但温庆礼能主动站出来说道歉,而不是直接打发大伯来,这点还不错。
温赳清了清嗓子,“爷爷,你还欠我爸爸一句道歉。”
“……他本来就是逆子,仗着几分能耐与家里的偏爱不听劝,把大好人生糟蹋个彻底。作为父亲,他也许不亏欠你们姐妹,但是作为儿子,他亏欠我的。”
温赳一愣,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嘴上依旧不饶人,“有句俗话说子女是债,爷爷怎么看不开?”
原主绝对就是温闻的债,但温闻为了救她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并甘之如饴。
电话那头的温庆礼吹胡子瞪眼,“他本来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是可以撑起温家的人,硬生生地折了,你让我怎么看开?温赳,你说要闻愿以偿,振兴温家酒业也是温闻的愿望,温家已经没了他,你不能再毁掉温铮。”
温赳笑了起来,“爷爷看中的继承人不是我吗?温铮毁了就毁了。”
“你少拿话气我。”温庆礼顿了顿,“我要不是看中了你的天分与能力,这会何至于进退两难被你拿捏?”
“打住,设局的老狐狸被局套住,最后还嚷嚷着是因为对手太美味,爷爷是来跟我讲笑话的吗?”
话落,她又补充,“不过讲笑话也是个法子,我高兴了自然就收手。”
“温赳!”温庆礼忍了忍,压下隐隐上来的怒气,商量道,“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有关温闻的。”
“你说。”
“温闻临死的时候,把自己的心脏捐了。”
“那又如何?”
“时见鹿做过心脏移植。”
想到他话里的意思,温赳不肯信,“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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