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他不是君子(2 / 2)
不能的。
她虽时常孩子气,可道理总归都明白,以往看家中阿兄们在衙门里当差办事,也见得多。
她那几位兄长,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手底下属官无数的,然而她从没见过有为着自己一点私心,就拿了人家出气的时候。
王羡是真的受教了,端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又作势一笑:“我是真的明白了,虽然一时要彻底改了很难,但你的话,我全都记住了,往后说话做事,多思多虑,这条路既然是我自己选的,你有心教导我,我自然虚心受教,不管对什么人,再不轻易拿人家做筏子就是了。”
她一直都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虽说撒起娇无理取闹时也叫人头疼,可正经道理上,她从来不胡闹,说什么都能听得进去,这是令崔长陵最欣慰也最安心的一点了。
王羡见他不再提起这茬,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再去想鲍护的言行,不免又撇了嘴:“你说这个鲍护,他传的到底是庾侍中的话,还是陛下的话呢?叫你留在襄阳……这样的话,我心里实在不安。”
“陛下不会说这样的话,更不可能对他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
这点子分寸,崔长陵还是有的,天子高高在上,但用人不疑,他入朝七年,早就摇身一变,成了天子近臣,他的那几句话,原也没有说错。
庾子惠比他多的,也无非就是个从龙之功罢了。
如果陛下要他别把襄阳官员一锅端,一定会直说,或是给他个密旨,或是托借了别人的手,送来书信一封,便一如先前谢汲的那封信一般,怎么可能叫鲍护这样的人,跑到他的面前来指手画脚。
于陛下而言,尚书令就是尚书令,崔不问也就是崔不问,他和庾子惠都一样,都是独一无二,谁也替代不了的,叫一个奴才这样来耀武扬威,陛下干不出来。
王羡惴惴不安:“你得罪了庾侍中吗?要不是陛下的话,他怎么这样针对你啊?我以前听二兄几次说起,这位侍中,都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君子?庾子惠吗?是君子,昔年就不会蛰伏在废王身侧,两浙案一出,又假意投靠秦王,导致秦王一败涂地,从头到尾,他对陛下是忠,可于废王和秦王而言,庾子惠可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是不是君子,从来也不是哪个人三两句话就定论了的,我只怕,连陛下都不敢松口赞他一句光明磊落。”崔长陵语气之中的不屑更多些,“你二兄与谢四郎君走得近,谢四郎君娶庾家女郎为妻,庾子惠就成了他的妻兄,你二兄能听见他什么不好的?”
王羡翻了翻眼皮,只是那个白眼没叫崔长陵看见而已,合着她二兄成了没计较的人,人家说什么,他自己不会分辨一样。
但崔长陵眼下分明带着气的,没必要为这个与他起争执,是以她只淡淡的哦了一嗓子:“那就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但说起来他深居简出,什么时候你们结下仇怨,要他这样针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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