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才不会呢（2 / 2）

盛怀森关窗的手顿住，过了一会儿才回：“也许他瞎说的呢。”

“我看他那样不像。”白智明念念叨叨：“盛家到时候要真这么干，你可别犯傻再替你哥背锅了。这么多年你对你哥的好也算还清他们家养育之恩了，谁也不欠谁，以后你要是找不到工作……”白智明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带了些哽咽。

盛怀森惊诧回头，白智明微红了眼眶看他，“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养不活自己，你就来我这儿，我养你。”白智明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对，又补充道：“和二宝。”

盛怀森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脏骤然一缩，一股因为对未来茫然而生出的酸楚涌上心头，害他差点不知所措了。

是啊，他都忘了，他现在可是个‘杀人犯’啊，有哪家公司敢要他呢？而且，他连大学都没有上过，不……盛怀森恍然发现，他甚至连一张高中文凭也拿不出手。

因为他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去坐牢了。

十七岁，双手戴上镣铐，在人们躲闪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走向警车，他低着头，咬住唇，佯装镇定。后来不知道是谁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以后就是个坐过牢的呢。”

那一刻，由内心深处蔓延出的恐慌迅速攫住了他的呼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害怕，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永远都跟他们不一样了。

他突然觉得好羞耻。脚步顿了一下，后面就有人推他。

“走快点，”那人说着，竟然带了点笑意：“对你算不错了，房间都是单人的。”

……

他被推进了警车。

白智明看着盛怀森发了好一会的呆，二宝已经将门挠得咯吱响，过了一阵，才语气很轻地问盛怀森：“睡么？明早我给你订票。”顿了下，又道：“还得再买个手机。”

盛怀森回过神来，轻轻嗯了声。

白智明站起身，走到门口停了一会又转回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深吸了口气，对盛怀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盛怀森抬头，眼眸水润温和，看着倒不像有病的。

“你对你哥……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白智明很久了，他只知道盛天凌很喜欢占着盛怀森，跟小孩子对玩具似的，不喜欢让人家碰。可他不知道盛怀森是怎么想的，小的时候也就算了，都这么大了，还甘心被盛天凌这样近乎病态的掌控吗？

盛怀森拉下窗帘，手背在窗柩磕了一下，良久，他才说：“你不知道吗？”

白智明的心脏快速跳了几下，问：“我知道什么？”

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这个预感可以顺理成章地解释为什么盛怀森这么多年都对他哥那么好，好到都令人忍不住心疼了，可白智明还是希望那不是真的。

但是盛怀森不再回答他了。

白智明喉头干涩，忍了忍，终于还是问道：“那他对你呢？他也……喜欢你吗？”

盛怀森从柜子里取出被子铺在床上，弯着腰背对白智明，说：“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左一个女朋友又一个女朋友地换，甚至还因为女朋友踢断我的腿。后来，他当着我的面说他喜欢男人，我的心在那一刻猛烈跳动，可他说，他要去找别的男人试试。

我在他心里，连MB都比不上。

我是他的玩具，是他的宠物，是他玩腻了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我甚至连人都不配是。

“对啊，”被子怎么也铺不好，盛怀森将颤抖的手贴在胸前，孩子似的，脸上露出点天真茫然的神色，呓语般又重复道：“他才不会，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