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小宝贝儿（1 / 2）

凌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瓢盆似的雨柱从天空直直砸下来，盛怀森侧了个身，目光投向深黑色的夜空。

他失眠了。

雨却下了整整六天，整个城市都被雾蒙蒙的水汽笼罩着，人困在家里出不去，几十年都未见的大雨在这压抑的气氛里一泻而下，水流冲刷着沥青街道，响起的声音震耳欲聋。

街边竖起黄色警示牌，各种汽车一律禁止通行，行人蹚水而过，裤脚挽到了大腿。

走是暂时走不了了，白智明请了假在家里陪他，两个人带着二宝涮火锅。盛怀森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第八天的时候雨势渐小，等到次日早晨盛怀森从白智明那儿出来，外面已经能通车了。他招了辆车回家，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别墅区入口，盛怀森付了钱下车，冒着小雨往家里走去。

“吱呀——”他推开了大门。

家里异乎寻常的安静。

盛怀森在客厅扫了一眼，没看到一个人，连平时做饭的刘姨和张姨都不在家。他心扑通跳着，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涌上来。

盛怀森深吸了口气，迈开腿跑上楼梯，因为阴天而隐隐发疼的左腿打了个颤，他脚步一顿差点摔倒在楼梯上。

“啊……”膝盖磕的有点疼，盛怀森咬着唇闷哼一声，还未等撑着地爬起来，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双冰凉却有力的手扶起了他。

那手骨节分明，曾在他身上流连无数次。盛怀森一时愣神，被那双手将从地上拉了起来。

接着，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来了？”

盛怀森心里猛跳几下，低着头想抽回手，那人却攥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近了，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轻声说:“瘦了。”

语气很轻，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盛怀森的心脏像被烫了一下，无措地抬头看了一眼盛天凌。

这一眼令他有些惊讶。八天未见而已，眼前的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原本神采飞扬的眉眼都暗淡下去，脸色隐隐发青，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颓靡憔悴的气息。

“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盛天凌把他的手拉近，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看上去好像并不在乎盛怀森会不会回答。

指尖碰上微凉的唇，盛怀森微微瑟缩了下，不明白他突然的转变是什么意思。

盛天凌拉着他，掌心摸上他潮湿的头发，低下头，又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发顶，手臂穿过他的腰将他往楼上带，嘴里说着:“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湿了。”

纵使已经习惯盛天凌喜怒无常的脾气，盛怀森也摸不清此时的盛天凌在想些什么。他被推着进了浴室，水流哗哗躺着，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盛怀森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开始发冷。

他转过头，见盛天凌站在暖灯光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盛怀森在他长久而默然的注视中终于发声，打破了这温馨而诡异的沉默:“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许多天未同盛天凌说话，盛怀森的嗓子有些干涩。

盛天凌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微笑一下，然后走过来伸手摸了一下浴缸里温热的水，说:“快脱了衣服进来，别冻感冒了。”

盛怀森看着他弯起的腰，心底突然浮起一丝酸涩的滋味，这算什么呢，又来哄他了吗？

每次把他的希望打碎之后，又用温柔来弥补，被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二十年，他已经累了啊。

盛怀森微微闭了下眼睛，拉开门想走出去——他再经不起折腾了，这一次再陷进去，他真的连命都要丢了。

“去哪？”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盛天凌快步走上来按住他的手，皱起眉看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将那点儿不满按捺下去，放缓了语气问:“怎么了？不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