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别殊途（1 / 2）

次日，晨起雨水刚停，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夜雨带来的湿气包裹着整个村落，衣着单薄还会觉得冷飕飕。

毛狐一夜未眠，它几乎和万小姐同时从房间出来，脸上倦色犹重。

“小二公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是觉得困就再睡一会儿吧，你的眼部可泛着一圈黑呢。”万小姐一如往常的体贴，“下了一晚上的雨，我稍稍打开窗户透透气，也把各处要清扫一下，雨水带的泥点子不知道溅了多少呢。”

看着万小姐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的身影，毛狐觉得自己很残忍，它不知不觉手握成拳，如果可以的话，它宁愿把拳头打在自己脸上，只要能不伤害万小姐。

“万小姐会过得很好……子孙满堂……幸福延年……”

回想起运簿上的记载，毛狐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一个说服的理由，即便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它在人间无非就是一个妖怪，它不能给万小姐正常女子所能拥有的一切，陪她几十载后，还要看着她慢慢衰老，失去活力，直至深埋黄土……人间的生离死别看着是一回事，而亲身体验又会是另一番滋味，毛狐没有把握能够撑得住。

“玉棠，我想吃鱼了，我们今日去打渔吧。”

毛狐的声音微微发颤，万小姐听见之后停下了手上的活，她转过身面对着毛狐，有意确认了一次：“刚下过雨，江水涨了很多，你确定要去捕鱼吗？”

“……嗯，你不要怕，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毛狐握住万小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诚恳。万小姐虽远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的双眼并没有被市井之气所蒙，反而在山间被自然滋养的更加水灵。她没有再反驳，只是微笑着将毛狐的容颜好好珍藏在眼底，待到将来有幸能再怀念一番。

雨后江水连绵荡，一层又一层的水花缓慢拍打着船身，毛狐小心翼翼的划着浆，万小姐则坐在船头盯着毛狐看。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看得我都没法专注的划桨了。”

毛狐不敢与万小姐对视，它只能低着头注意船周围的水位，还要时不时的再看一下天气。

“可是我们的船已经飘了很久了，离岸越来越远了……”万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安，她双手紧扒着船弦，试图劝阻毛狐，“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哪怕我出去买几条鱼……哎呀！”

万小姐正说着话，突然船身出现了极大的晃动，她没站稳摔倒在了船内，毛狐见状

抛下船桨踏着大步要过去扶她，可天色突变，狂风卷起，江面的起伏越来越大，它每踏一步都会让船岌岌可危。

“小二，你不要过来了……”万小姐抬手制止道，“你就停在那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