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我妈才不这么无聊呢。”他别过头，把胳膊撑直了瘫在桌子上。

好了我可是明白过来了，言下之意是我多言。我连忙投降，说明用意。

“这不是你给我画得课件反响不错嘛，我也多少想谢谢你啊。”

“哼。”他轻笑了一声，转过头又是一张阳光的笑脸，“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真的不拿去给朋友分着吃啊。”我一边切菜一边看他脸上挂着的小表情，“普通朋友也行啊。”

这一盒得有快两百克，一个人吃也不怕腻得慌。

“是你给我的，所以怎么分听我安排。”他扬了扬盒子，说着就开始拆包装，“我就乐意全部自己吃。”

他的表情太生动了，我笑了出来。

“行行，就随你高兴。”

“你买这个自己尝过没？”他吧唧地嘴一边问。

“没有。”我一边切菜一边回答他。当时导购员推荐说是比较高档的巧克力，我当时看到包装上金色的缎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头发。柔顺却高贵，有种迷人的气质。其实也只是直觉的适合，再说我本来就对甜品没什么研究…

正想着突然从脸边窜出来一个黑影，我吓得手一抖差点剁着手，然后什么东西就推到我嘴里，然后甜腻的口感在舌头上堆开。

方朝收回伸出的手，“怎么样，好吃不。”

“挺甜，”我想我果然还是不太会品尝甜品，吃不出什么品味来，看他给我塞总感觉好浪费啊，“这个给你买的，你吃就好了啊。”

“我高兴，”他扬起嘴角笑得很得意，像是为刚才的偷袭而感到愉快一般，“还有这个。”

“别别、”我忙着躲开，“尝一块就够了啊，我这还做菜呢，别闹。”

“快点，”他佯装恼怒，“把头伸过来。”

结果就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们俩吃完了整盒巧克力。这叫什么事嘛。

“我圣诞主题的新刊想不出场景了，想去采风。”吃饱喝足了以后，他趴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所以？”明明都瘫成泥了，这还想着要出门呀。

“因为只有晚上比较热闹啊，不过我这时候出去你肯定不放心吧。”

“是啊，你多少约个朋友会好些。”

“所以啊沈老师，你等会有空吗？”他笑得一脸狡黠，明摆着让我充当他的监护人。

好啊，在这里等着我呐，“……行吧。”

反正也就一天，就陪他晃晃吧。

其实现在的方朝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可能会答应他。

他帮了我太多。

所谓的文化的传达，我考虑了很久，一直不得要领。而他们这些年轻的孩子比我们要灵活得多。就像是有无师自通的灵性，只顾着往前走，就能把世间的奥秘握在手中。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他就这样点破，告诉了我。像是多年的心愿被实现，我很满足了。

我们去了商店街。

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圣诞了，街上布置得很热闹。有很多年轻人结伴在逛。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是跟着方朝转，看到什么也都是随缘的。

方朝似乎在前面看到了很好玩的东西，他很自然地拉过我的手，直奔向商店街的广场中心。

那里似乎是在举办五年庆的周年活动。

布置了大棵的圣诞树以及很多节日的彩灯，因为我们出来逛了一会，所以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那个活动快要结束了，舞台上所有的灯开始一盏一盏的闪烁，然后熄灭。

“感谢各位前来观看以及这么多年来对KOAS商场的支持，谢谢”随着主持人话语的落下，那些熄灭的灯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旁边的扎好的大把粉色氢气球，全部被解开，一下子飞上了天空，之前表演的气泡艺人鼓起了硕大的泡泡，一时间，天空被浸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在灯光、霓虹的照耀下，跳动着甜蜜的气氛。

“这是我们准备的礼物！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所有人都在惊叹。

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拥吻。

更多人在彼此说着，“圣诞快乐”。

好像被节日的气氛所感染，灯光、月光，这一切都刚刚好。

方朝也回过头，我看见他逆光的时脸上带着的快乐的表情。

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也像是有了温度一样。

他嘴唇开阖，像是说了什么。旁边嘈杂的人声淹没了他的语言。

我问他，你说了什么？喊得很大声。

他弯了弯眉眼，把手聚拢在嘴边。

“我说——沈如年，圣诞快乐！”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快乐了，

也许是我自己也觉得很幸福。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说过我们是跨越了十年代沟的忘年交。

所以我没有再深究。

但我内心隐隐觉得，那句我没有听到的话，不该是他后来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