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宗像盯着那把赤色的达摩克里斯剑,剑的样式不同于周防尊和栉名安娜,只是从镶嵌的宝石和散发出的色彩,与其说是赤红,更像是从伤口流出来、逐渐干涸的血,充满着死亡的味道,这项发现让他难得有些讶异。
比发现即将成为赤之王的人不是德累斯顿选择的女孩,这把剑残酷的颜色更令他难忘。
「不动手吗?」男人又问了一次,听不出其中意味。
只不过,此时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三支针筒,掀起长版风衣,露出了惨白如枯槁的手臂,男人笑了,「不会真的不打算阻止我吧?」
「我在思考一件问题。」宗像说:「也许阁下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男人挑眉,他有些讶异,「能被青之王询问是我的荣幸。」
「毕竟,从前以我的身分从来无法见到您呀,可能连scepter4高级点的干部都见不到,更别说是站在平等的立场进行一场谈话。」
宗像沉默了一会,他说:「阁下的认知让我有些困扰,因为scepter4并没有打算和你进行一场『平等』的谈话。」
接着,见男人脸色渐变,他又补充,「当然,能用言语说服你的话,我们便没有开战的打算。」
「只是我不清楚……」宗像顿了一下,他露出微笑,「你是否有幸活到我们正式开战的那一刻。」
不用低头看手表,青之王所代表的秩序,让时间悄然无息的运转在他记定的认知中,关于威兹曼值的上升或下降,急速或转为缓慢,都与眼前这个男人彻底撇开关系了,宗像开口,他说:「已经十分钟了。」
「看样子,阁下并没有『真正的』成为赤之王呢。」
「我会成为的。」男人瞪着他,「吠舞罗那里根本就后继无人,一个小女孩而已,康斯坦兹怎么可能选择她?」
语毕,他毫不犹豫地将三个针筒直接插入自己的手臂中,注射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宗像不发一语的目睹着,过程中,他对男人的兴趣甚低,甚至选择继续研究起那把赤色的达摩克里斯剑,事实上,他再明白不过,没有睹物思人的牵强,只是单纯的发出了疑问,「究竟为什么选择成为赤之王呢?」
转瞬之间,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宗像握紧手中的配剑,对上男人因兴奋而逐渐赤红的双眼,「不,应该说……根据阁下所找到的成王的方法中,只能让人成为第三王权者吧?」
「赤之王就够了,我不需要什么不变或掌握他人命运的能力。」男人身上冒出大量的火焰,「第三王权者被分配到的力量是最残暴的!只要有最强的力量,做什么都可以!为了变得无所不能……」
越说越愉悦,他瞇起眼睛,「只要杀了守护秩序的青之王就好了吧?」
「在这之前,阁下会先死喔。」宗像说。
他看着男人痛快地将蕴藏在体内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然后拿起终端机看着最侦测到的威兹曼值,有些遗憾的说道:「看来闹剧得结束了。」
语毕的那一剎那,悬空的赤色达摩克里斯剑缓缓的剥落出一小块碎片。
然后,越来越快速的崩落下来,不到一分钟,达摩克里斯周遭闪烁的电光,让剑身不复完整的模样,随时面临坠毁的可能。
男人瞪大了眼睛,双唇颤抖的说:「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才刚成为王而已,剑怎么会──」
「赤之王的力量是七个王权者中最难以控制,其中达摩克里斯剑造成的伤害也是范围面积最大的,不,这么说似乎有些偏颇……」宗像更正了自己先前的说法,「应该说除了赤之王之外,其他王权者的剑从不曾无缘无故坠落。」
有如叹息一般的说出事实,宗像推了推眼镜。
「看来,阁下口中的『康斯坦兹』,并没有赐予阁下一条便捷的王者之路呀。」
与其说成为了赤之王,还不如说,男人被「康斯坦兹」优先列为首波牺牲者了,宗像不由得思索起自己发展出的圣域平稳度,完全回归到了杀死周防尊之前的模样,一切井然有秩序。
不过,重新洗牌的「命运」也没有给自己太过宽容的条件。
宗像举起刀,这次他面对即将崩毁的赤之王,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友人了,本来应该更加毫不犹豫地施展剑法,却在他预想未来时,微微的停滞了,宗像的眼前闪过淡岛、伏见,还有其他scepter4成员隐忧却说不出口的脸。
如果再次成为青之王的使命,是让他再次面对弒王的代价,是为了让自己的下属再次遭遇痛苦的抉择,再次犹豫是否能为了大义而斩杀王的话……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是超乎想象的残酷。
可是,他又怎么会有迟疑的时间呢?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天狼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男人的胸膛,突然之间,一声巨响在宗像的耳畔爆裂开来,他看见了眼前男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嘴巴开开合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遗言,就双眼翻白的倒地了。
在青之王的剑插入「赤之王」胸膛之前,他就看见一个失去气息的「赤之王」,尸体四肢扭曲的落在医院门前,错愕闪过,宗像皱起眉注视对方从后脑勺蜿蜒流出的血,没有一滴喷溅到自己的制服上。
有人在他之前杀了这个男人,而且一击毙命了一个王权者。
宗像走向前,不顾鉴尸人员的劝阻,缓缓抓起了死者的肩膀一翻,果不出所料,男人的后脑中弹了,血从指间流淌开来,但是无妨引响他的思考途徑。
以男人站的方位来看,开枪的人要站在更高、至少高三层楼的位置,能对准身体背部的高处来查的话,附近的建筑物只有医院符合,宗像抬头一看,他从一扇玻璃窗口看见了人影。
──草薙出云手上拿着刚刚熄火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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