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谁会要一个十束多多良一旦死去、就随之崩塌的世界？

草薙出云要了。

从话中的寓意就明白对方不是鬼魅，鬼魅比这种东西还要温柔多了，还会编织出悲惨零碎的故事，供自己一不小心拆穿。

「你不敢，对吧？」

那张脸又开口了，「如果你阻止周防尊去杀死无色的话，他就会乖乖听话吗？」

要是没有一厢情愿替十束报仇，他们也许还可以在往后行尸走肉的日子里，享受最后的欢愉，在纸醉金迷之中微醺到黎明。

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失去束缚自己的锁炼，然后眼中渐渐从疲惫的清醒转为混沌，于是，他梦见了另一场乏人问津的葬礼。

谁会要周防尊自杀式的温柔呢？

草薙出云要了。

「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还是不敢吗？」

草薙听见巨响在他的脑中炸裂开，像一场风雨交加的雷吼，那张脸第一次露出笑容，朝着他的无措笑出声来，「不敢承认自己做出的事情吗？」

「既然不想要他，为什么还把力量分出去呢？」

脸孔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从周防开始，过没几秒的时间就把他所认识的脸孔给全部变了出来，十束、安娜、镰本还有淡岛的脸，都露出了令人发寒的笑意。

最后那张脸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是八田的脸，冷冷注视着草薙，「为什么要把力量给我呢？」

「草薙哥，你想要我成为你的氏族吗？」咧嘴笑了，「八田」歪了歪头，草薙看不见对方的脖子，「可是安娜也想要，那怎么办？」

「世界上只有一个『赤之王』喔。」

一脸不带恶意的说出真相，「八田」在享受他的恐惧，「如果你们没有尽早决定出来，那就非常可惜。」

「因为拥有『这张脸』的那个我，将会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中死去。」

这不是八田。草薙告诫自己，即使他知道对方说的恐怕**不离十。

八田才不会露出这样恶心的表情，在嘲弄着自己，不，要是真的露出来就好了，草薙想要道歉，可是要是道歉之后还被原谅，那他会更无法饶过自己。

这个人是被自己卷进来的，八田美咲是无辜的。

八田唯一做的事就是抱住了当时因为力量而失控的自己，然后用手抓着草薙的掌心给予安抚的慰藉，谁知道他那时候就得到了可以传递的「力量」，就这么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没有谁被烧死，成功传递出去了。

「八田」彷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底话，显得假模假样的伤心，他说：「你怎么能否定我呢？」

「我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也都属于我。」

「八田」的哭丧倏忽即逝，他的笑声从多方传来，高低尖细都有，是众人的嘲笑，草薙没有摀住耳朵，他盯着对方说：「白银之王还能毁了你吗？」

「八田」不再是八田了，它现在甚至不是一张脸，也不是什么草薙可以说出名称的物品，即使他有些确定了对方究竟是什么，但是不到确信的那一刻不敢轻举乱动，毕竟，因为这种「命运」的力量，已经狠狠吃顾好几次亏了。

「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就可以得到一切。」

不在是传递到他的耳畔，而是如同烙印一般，直接打进草薙的脑海中，那个声音又说：「『命运』已经不会再选择白银了，身为『王』，你要做不是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别人。」

「而是杀了其他竞争者，成为活着坐在王座上的人。」

草薙感觉的有风在吹拂自己的脸，然后忽大忽小的声音嘎然停止，转为恶鬼的呢喃，「你不是已经成功干掉一个了吗？」

「只剩下那个女孩了吧？为了保护自己的氏族，她也会欣然应战吧？」

笑了，果然又笑了，是草薙痛恨的那种笑容，「而你也得保护自己的氏族呀，或许还必须……保护那些在你前面提前死去的重要之人。」

过了许久，数不清过了多少分秒。

草薙睁开眼，车辆与人们的相对不同的一切，随着这座城市的步伐又映入眼帘。

告诫与警语都说了一遍，见他开始懂了游戏规则，那道声音也玩够了。

草薙继续翻找八田的终端中的相簿，滑过好几张八田从伏见的文件中窃取的情报，安娜的照片上满是德文，他吃力的读了一下，苦笑言道：「我还真是……以为自己现在就看得懂吗？」

当机立断的放弃之后，草薙也没有把退路转到向scepter4接洽，他的实力还没真正与青之王匹敌，公平的对谈一定做不到，而这正是万万不能让别人擅自作主的事情，到底还有什么退路呢？

草薙想不到，他用着八田终端联络人一个个看了名称，然后在通话纪录中，不出所料又出现了许多行「伏见猿比古」，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隔个三五分钟就会有一通电话纪录或简讯发送？内容也只是无聊的家常。

伏见有时候回的讯息，草薙看了铁定会直接拉黑，他有些不耐烦的拉过一大串小情侣般的日常，原以为这个人表里如一，不过，对八田以外的人倒是表里如一到彻底，就是这点最受不了，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去？趁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暗自脱身不就好了？

可是，草薙一想到也许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会让自己心慌意乱的人，他就沉默了，在八田面前能游刃有余，也不过是仗着对方不知道他喜欢上了而已，如果不说喜欢就能站上风的话，他就称不上是真正的喜欢了，一瞬间比不上伏见的那种错觉浮上心头，草薙看着那些他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八甜腻在屏幕前的讯息，自嘲的笑了笑，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不起啦，小八田，以后也许会让你更困扰。」草薙呢喃着，搔了搔脸，「不过，现在各方面就很困扰了呢。」

不好意思呀之类的，这种话早就没立场说了吧？

突然，他从一栏栏伏见想到了对方的退路，在作为卧底期间，伏见在八田的帮助之下勉强两个人战胜五条须久那，然而，要是没办法逃出即将成为废墟的jungle基地，一且都是假谈，等等……那时候伏见的退路是谁？

同时，草薙想到了一则曾经在洗白期间放弃掉的生意，凭着不可思议的记忆力，于是他拨通了一组陌生的号码。

「喂，等等，我没有恶意，你别挂啊！」焦急的先声明自己的身分后，草薙急忙思考要如何介绍自己，「那个啊，我不是那个揍你一拳的小八田，我是……嗯，替他向女士道歉的家长？应该算吧？」

勉强维持通话继续后，草薙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就脱口而出了，「不过话说你怎么会知道小八田的号码啊？」

「好好好，我知道这不是重点，你别生气，别挂！问我吗？当然是因为在黑市的委托网站上看到你的联系资料啊，不过居然现在还在接任务，你也真是个认真无比的工作狂呢。不多说了，反正我现在有事情要委托。」

好歹也是专业的，应该听到是客户会用适当的态度来应对自己。

这么想的草薙，下一秒就被打脸了，「诶？不接受吠舞罗的委托？」

「那我以草薙出云个人的名义……」说到一半，他发现了不对劲，「等等，话说你之前不是有接受scepter4的委托吗？为什么吠舞罗的就不行？」

「嗯……他们给的报酬很丰厚，问我能出多少钱？」他的语气拖沓着，「毕竟现在有些拮据，不好说呢。」

「不过，你如果帮我找到『康斯坦兹』的话，作为报酬，我能帮你逃出绿之氏族的追杀。」草薙笃定的开价，想必对方不会拒绝。

说着说着，他挑起眉，下了总结。

「我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喔，平坂道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