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摇摇晃晃的车厢中并不促狭,除了闭目养神的榎本之外,其馀的scepter4特攻队员互望着彼此,出动的行务车分成两列坐着,手上的配刀来不及擦亮,秋山看了看手表,一边套上制服外套,一边宣布还有五分钟到达学园岛。
语毕,刁钻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了。
「看到吠舞罗相关的人,立即汇报给我。」伏见猿比古说:「记住,是立刻。」
咬着牙、无可奈何,其他情绪还没来的及洩露出来,就切断了通讯。
秋山除了应一声好之外,欲言又止的心情遇上对方似乎毫无用处,即使他们都知道这并非命令,也非人情上的请求,但是现在感觉拒绝伏见的话,好像会导致更糟的后果。
一场战斗还没开始前,有人就是强弩之末了。
榎本张开眼,不只是他,对讲机的对话传遍整个车厢,谁多多少少都会受影响。
这次和上一次的集体出巡不同,他们老早就知道有人必须要牺牲,牺牲者并非青之氏族,却无法单纯以旁观的心情去看待一切,也许不只伏见紧绷的声线透露出疲惫,那个人在更早的时候、从吠舞罗归来之时,蹒跚的步伐隔着一声叹息蹭过衣襬,背椎的骨刺在刺进心脏之前,更柔软的嵌入神经末梢。
即使想要忽略都不行,伏见已经喊不出痛的眼神,流不出一滴泪。
脸色灰白,是近乎死白的神情,日高晓发誓他从未见过那样的伏见猿比古,即便对方不曾对着下属上司展露出那股极致热情的态度,无数次漫不经心和倦怠之后的成功、围绕着这个人的日常运转,接下来,伏见的人生像是早就预料到尽头,剩下的就只是一步步迈向死亡的过程,他没有出错,反而更尽心尽力的去完成更多工作。
悲伤无法消化,不想要注意到、就想办法避免自己去在意,这样做是对的吧?
日高开口,却发现他不知道要说什麽。
连自己都无法简单概括的感受,然而沉默的话,气氛就会越来越沉重,scepter4无处可逃。
「我们到了学园岛以后......也不能战斗吧?」道明寺问。
身为曾经小队长的他,这一次不管是玩笑般或是认真的笑容都没有露出来。
像是做最后确认一般的寻求答案,即使他知道,身旁的人不能给自己更多事实了。
「室长的命令,正确来说是全员整队待命。」秋山补充:「一旦发现有赤之氏族以外的人员介入的话,立刻通报回去。」
语毕,对面的榎本接着说:「可是,在室长决定前的等待期间,我们还是不能妄动。」
「请全队必须好好谨记,这一次的事件,scepter4原则上是不介入的。」
闻言,有人开口了,「需要好好谨记的人,并不在这裡吧?」
日高挑眉,他口气冲了一些,整个人用力不到一秒,就忍不住摊在自己的座位上,抬头看向车厢顶部,「我不知道吠舞罗那群人是怎麽想的,但是,总感觉很奇怪不是吗?」
「也许奇怪的人是我。但连我都这麽想的话,果然伏见先生不应该被排除......」
「但他是scepter4的No.3。」
榎本拉住同伴的胳膊,硬是把人给架住了,「从加入我们之后,伏见先生就已经不能......」找不到适合的词彙,他迟疑了一下,「不能像你说的那样。」
行务车内部因为当初加固厢房的设计,所以窗户是稍高的长方形,日高透过防弹玻璃、眺望高速行驶而模煳的路景,咕哝道:「说到底,我们也不能真正进入学园岛不是吗?」
「这次,跟前赤之王周防尊越狱的时候一样吧?异变还没有产生时,scepter4只就能在外面包围。」越说越不甘心,日高皱眉,「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想要维护众人的秩序,却被自己的规则给束缚住,这样什麽地方都到达不了。」
「我们维护的是秩序,是这个世界的秩序。」秋山说。
「至于他人的命运,是由他们自己去面对的。」
这算什麽?说完来连自己都觉得牵强,但是更残酷的事实就是——他们太过弱小,是事不关己的弱小,即使袖手旁观都没有资格被怪罪,围绕在草薙出云和栉名安娜的王权斗争,穿梭在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之间的长年矛盾,本来就是除了本人以外,其它声音根本毫无影响力的证明。
这个观点,不得不令秋山想到,当初宗像在处决周防时,是否也会有另一种期盼?
如果可以单纯选择活下去的话,就好了。
可是,活下去需要背负的重担,会比死亡还要痛苦吧?
八田美咲知道吗?他之所以坦然面对死亡,是因为没有看见伏见先生的眼神有多麽绝望。
一个人连祈求对方留在世界上的理由都说不出口,那就不用期盼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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