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偌大的雕花赤色主房间中,秦思容正慵懒地躺于木镂纹凤贵妃榻上,一身碧色纹绕纱衫勾勒着曼妙的腰肢,以诱人的姿势翻着一本古籍缓缓浏览着。
镂空的冰格窗子透进几抹日光,正巧打在书页之上,亮而不烈。
身旁的贴身宫婢彩灵偶尔递上一颗剥皮去籽的玲珑剔透如玉的紫葡萄,樱唇微展,点点汁液外显,愈发衬出了她的娇嫩。
“刚才可是冉更衣经过了?”
“是的,雅贵嫔,方才正是冉更衣与她的婢女锦翠。”
彩灵恭敬地点头。
“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以后怕是得注意了呢!”
虽是这样说道,秦思容的浅黛柳眉微弯,逐渐染上一抹笑意。
“雅贵嫔,恕奴婢直言,冉更衣比起段良人,怕是段良人心机更胜一筹。”彩灵慢慢放下红木锦盘,见雅贵嫔眉头一蹙,便立刻双腿一屈跪于跟前。
“呵呵,彩灵,我希望你可不要看走眼了!”
秦思容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身旁有个琢磨事情的人儿挺好。而且,这一点她定是已然明了。
那几句,不过是心生欢喜而语,彩灵却是理解有误了。
冉更衣,虽是愿讨她的欢心,但是并不似段莺莺那般娇媚,虽有心机,在这排云殿终究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倒是段莺莺,她该是多留意着。
“雅贵嫔!”一语过后,彩灵才缓缓起身,从锦盘中携起一颗剔透的葡萄,仔细地喂入贵嫔口中,稍稍松下一口气来。
“更衣,前面可是到了?”锦翠不知他们相约何地,跟于冉如胭身旁也是默默不语,直到瞥见几位主子集聚一亭,不禁开口问道。
冉如胭早已将目光落在那一方亭子之内,白玉的亭盖下红木抱柱,几张雕花木椅之上围成一圈,似是簇拥着身份权贵之人。
不过,看那模样,定非皇后或是任意一位贵嫔,怕是……首次获宠的余贵人。
临近,锦翠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莫要上前,只是卫清歌恰好走至亭子,便是不再犹豫。
卫清歌稍挽云髻,小小却是精致至极的银簪抹了一颗绿珠,一身淡青色绣花沃衣,素白的下摆稍稍点缀着些枝叶纹路,正是及地的裙子掩了勾勒着莲花的白底绣花鞋,本是淡漠的笑意在遇到那一行人之后逐渐从脸颊之上褪去。
“卫贵姬,今日来赏花,可是真巧呢?不妨与我们一同游玩?”
被众人簇拥的余秀珠被嫩色流仙裙裹了身子,内衬淡紫色的锦缎抹胸,柔软的腰肢正露,几支金簪攒着双刀髻,举手投足间多了难以掩饰的妖媚与傲气。
“余贵人,今日我与冉妹妹相约,怕是不能陪你们了!”
卫清歌语气生硬,丝毫没有顾虑的意思,便已转身,拉过冉如胭慢慢走开。
况且,她不过是个贵人,如何能够令卫清歌低眉顺眼?
“冉妹妹?莫说是那位冉更衣!”
余秀珠以一方绣着梅花的素帕掩唇轻笑,周围的一行更衣见余贵人皆如此,便也是垂头发出一声怪笑。
“卫贵姬,能与余贵人一同游玩可是福分呢?小心一个不留意,天子便会招幸于你,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福分吗?”
说话之人只是一身更衣打扮,螺髻之上簪了根珠钗,垂着两颗小珠子摇摆,淡粉烟裙稍稍衬了些媚态,模样在这深宫却是如何也比不上其他人的。
“谭更衣,你这话可是说得有些过分了呢?”
余秀珠虽是如此说着,却丝毫没有怪罪,反倒是投去了一个欣赏的眼神,谭更衣明了意思,便是更为放肆了。
“哪有过分?虽说卫贵姬身居高位,却是,还没有被天子宠幸过吧?如何与余贵人相提并论?”
谭更衣缓缓站起身来,似是在审视着卫清歌的模样与打扮。
“啧啧啧,如此姣好模样却是过于清冷,不如回家做小姐,何必在这宫中孤老呢?”
众人一听她如此说道,更是将灼灼的目光投在了局促不安的卫清歌之身。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你也不过是小小的贵人,怎敢如此逾越礼数?”
桃红实在是难忍他们的讥讽,他们又非贵嫔皇后,如何教训得了自家贵姬?而冉如胭仅仅是勾上一抹微笑,握紧了卫清歌的柔荑,似是让她忍耐。
“放肆,卫贵姬,你是如何管教自家婢女的,不知道主子们说话莫要插嘴吗?”
余秀珠一下子被戳了痛处,自是要找个冤枉人发泄一番,否则,如何配得上她的身份。
一下子站起的身子微晃,贴身婢女连忙扶上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拂落。
“卫贵姬,你是有何要说吗?”
余秀珠紧盯卫清歌踌躇的眼神,更为飞扬跋扈起来。
这个卫清歌,自恃清高,却不知,在这深宫,没有攀权附贵及天子的恩宠,如何立足?
“余贵人,贵人既是千金之躯,何须因为一个小小宫婢出言而动怒呢?”
余秀珠将目光移至这更为素白的更衣之身,不禁掀唇一声嗤笑,小小更衣还能造就什么风浪?
“作为贵人,若是连一个宫婢都教训不了,如何在姐妹们面前服众?”
语罢,余秀珠便快了步伐,行至他们跟前,望着桃红不服气的眼神,一个耳刮子便扇了过去,蔻丹染就的尾甲坠了一颗琉璃,顿时在桃红右脸划了一道血痕。
卫清歌见此慌忙将桃红拉至身旁,双眸中尽是怜惜与怒气。
“余贵人!”
只是一声呵斥,卫清歌却在冉如胭的拉扯逐渐轻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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