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捡到一个小哭包（2 / 2）

“嗯？”林栖之一怔，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要教一个小孩读书不难，难的是这个孩子是一个瞒着世人养在深宫的孩子，而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辛是他想不到，也不敢想的。

他只是一个东宫少詹事，刚刚到任几个月，身后有大好前途在等着他，没道理为了一个素未相识的孩子冒险。

林栖之叹口气，刚想出口拒绝，就见那个孩子正安静地注视着自己。他的眼睛很黑，泛着水光，像是藏了一片星空在里面。

这样的眼睛，他见所未见。

“亲亲，你先闭上眼睛。”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

“嗯。”怀里的孩子乖巧地闭上了眼。

林栖之把人放在寝殿里的坐塌上。要起身时，钦钦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

“先生，你要走了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变得很平静，仿佛刚刚那个紧张到结巴的孩子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有一只紧紧握住他的小手暴露了主人的心绪。他拉着林栖之的手，却没有睁开眼。

林栖之没有回答他。

另一只手在衣袖下紧握成拳，他也要走了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留下来陪他呢。

他难过地想，竟忘了自己另一只手还在那人手里。

突然，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也被人握住。瘦弱的小孩睫毛猛颤，却不敢睁开眼。

然后他就听见那人笑着说。

“好了，现在把眼睁开吧。”

他睁开眼，先是看到自己两只手都被包裹在那人修长的掌中，不知为何耳根一红。他抬头，看见那人微微弯下身，依旧保持平视地望着他。

“咳。那么，现在，我宣布，亲亲以后就是我林栖之的学生了。”

说着，那人白皙的面庞一红。

似乎也知道自己薄薄的面皮禁不住热，那人松开他的手，快速地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还不快叫先生。”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明明应该笑的，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到面前一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的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泪已流了满面。

“噗哧。”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笑着一把扑进了他的先生的怀里。

“先生……”

那天他叫了很久的先生，却不知道，在他以后漫长的一生中，他还会叫更久更久。

林栖之抱住扑在怀里的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种被人依赖着的感觉很奇怪。就算是和自己的弟弟，好像也没有这么亲近过。

想起自家那个混世魔王一样难缠的弟弟，林栖之就额角一抽。还是他的亲亲比较可爱。又白、又软……要是再多长点肉就更好了……

最难忘的还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片夜空，里面盛满漫天星子。

见之不忘，又怎么会忍心拒绝。

至于其他的，他暂且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