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心事（1 / 2）

“砰——”

御书房里不断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守在门口的小侍女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不闻。

“他是你的先生，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一身侍卫打扮的少年生气地把一件又一件器物拂落。今日他在西苑听见那些臣子们一句一句地诋毁他的先生，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发作，狠狠掷了个玉杯才罢休。

而皇帝却下令要去彻查此事。他第一次跟他的哥哥发这么大火，心里又难过又委屈。

“朕知道。”御案后的皇帝任他撒火，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那你还派人去查他？你要查什么，查他言辞失当给他治个大不敬吗？！就为了那几篇文章？！”

“楚钦。”皇帝沉声开口，不怒自威。大周皇姓为褚，若是没有十一年前那桩事，他的弟弟现在应该是尊贵的十皇子，然后加封世袭罔替的亲王，而不是连皇姓都不能冠的小侍卫。

想到这，终是心软了些。他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但依然头疼，“不是朕要怪他，是朝中有人容不得他。”先帝在时，囿于誓约不能把这个孩子从冷宫中放出来。等到自己继位，终于没了那些顾忌，可是没想到解了幽禁的弟弟这般不让人省心。

“他到任之后做的那些事，你应该比朕更清楚。他太有才华，也太过清楚新法的弊端，宋轶不会容的下他。”

“既然你清楚新法的弊端为什么还要实施？你要眼看着他去死吗？”楚钦对着天下至为尊贵的皇帝，他的哥哥低声吼道，罔顾礼法、无论孝悌，像个十足的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也对，今日的话如果传出去一句，都足够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是他眼眶通红，站直了身高还不及皇帝的胸口，与其说是乱臣贼子，不如说是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做错了什么？他为江南百姓做了那么多！”

而在褚铣眼里，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有我的苦衷。”皇帝似乎是真的累了，连自称也不在意了，“新法的实施必然会有牺牲品，哪怕这个人是我的老师，哪怕，”他顿了顿，“他是你心尖上的人。”他转过头，刻意避开自家弟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