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不起，阿钦（2 / 2）

赵奭没再说什么，只问了几句车里冷不冷公子身体可有不适就退了出去。

林栖之转头看向窗外，天地间一片银白。本以为小皇帝和那些人一样一心想让他死，如今看来只怕他们也不是一条心。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他摇头苦笑，想什么呢，这么快就忘了刚刚答应人家什么。但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通，为什么小皇帝铁了心要实施新法又不杀他呢，明明他林栖之就是横在新法面前那个不自量力的螳臂。

难道还能真为了那点师徒情分吗，他微哂，还以为那点情分在一年前小皇帝放他离京时已经用尽了呢。

而另一边，紫微宫太极殿。

平日里无人敢踏足的帝王寝殿里此时候着几位太医，皇帝正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

“启禀陛下，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心中郁结，一时被魇住了，这才迟迟不见醒转。”太医院的胡院首捋着一小撮山羊胡，慢吞吞道。

“那可有什么法子让他醒来？”

“这个嘛，”胡太医刚想说不必，等他自己想醒自然就醒过来了，被皇帝急厉的眼神一扫立马改口道：“将殿中的人等都清退，让这位公子安静修养。再点上一炉安神养气的凝神香即可。”其实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胡太医腹诽道。但皇帝的脸色却明显好转许多。

“好，就按胡太医说的做，你们都退下吧。”

“诺。”

等殿中众人都退下后，偌大的寝殿中只剩下年轻的帝王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身影。他望着自己还在昏睡中的幼弟，握住他垂在床边的手，凤目微垂，目光中闪过自责后悔和疼惜，又缓缓被坚定取代。

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也无法改变一些他决意要做的事。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哥哥，更是这大周的皇帝，从他坐上那把龙椅时这一点就注定了。

如果定要他在这两者间做出抉择，他痛苦地闭上眼。

对不起，阿钦。他无声诉说着。

如果定要他做出抉择，他宁愿当一个楚钦眼中的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