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有的样子（2 / 2）

郑泽搂住他的腰，安抚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去睡觉了，身上还疼吗？”

沈舟摇摇头，没有松手的意思。

郑泽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心里生出一种害怕。

他害怕拥有，因为他从不曾拥有；他不害怕失去，因为从无所得。

一直以来更多是欲望是需求是本能而不是情感，他的情感太过晦涩艰难。

在这短暂的相处里，他患得患失，是可怕的情绪。

他会问自己：如果沈舟不回到这里，天高海阔，哪个地方是他到不了的呢？他会甘心待在自己身边吗？

他深长的呼吸：“折腾了一天，不累吗？听话去睡觉，好不好？”

沈舟抬头看他，望着他笑，轻轻地吻了他的唇，他的嘴唇不像他人这般冰冷，有真实的温度。

郑泽楞了一下，拉开他，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在颤抖，混杂了害怕，渴望，欲望无数莫名又汹涌的情绪，在瓦解他，他像要失去自控力。

他怎么舍得碰他呢？

郑泽不敢看他，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宝宝乖，睡吧。”起身进了浴室。

沈舟心里偷偷高兴：你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呢？

他不知道郑泽的情感表达有多闭塞晦涩。

洗完冷水澡，让心和身体都彻底冷却下来，郑泽从浴室出来，小兔子还没睡着，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郑泽过去把他的手机抽开了：“听话，睡觉了。”

关了灯，男人躺在地铺上。

沈舟翻身，伸着半个身子在床边：“哥哥，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

“不要乱动，小心碰到伤口。”郑泽说。

“皮外伤，不碍事。”沈舟回身躺下，掉着一条腿，在床边晃荡。

“恩，早点睡吧。”郑泽说。

“明天周末。”沈舟不以为然回答到。

“恩，是想和我说什么？”

“说说你对开发案的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是你做的就好。”

“那你想象中该是什么样子呢？！”

“就是原有的样子吧？”郑泽回答。

只有他和沈舟的童年，在他眼里是安全，没有伤害的。

“城市跟人一样吧，拆拆建建，是肌肉是伤疤，说不清楚的。”

青年杞人忧天的情绪再次出现，他不知道是沈舟出现以后才有的，还是从小就刻在他骨子里的。

感受到他悲观的情绪，这话扎在了心上，小兔子收回晃动的腿，四平八稳的把自己安放着：哥哥的经历，对他造成的是伤疤还是肌肉呢？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让郑泽对自己再次打开自我，毫无嫌隙。

“哥哥，还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学过一门思想品德课？”

关灯后，天花板影影绰绰的晃动，郑泽睁眼看着，小时候他学习成绩还不错，尤其是数学，能不能念书，上不上大学，早不是他会去想的问题了，过早的进入成年生活，有些可能，他再没去想过。

“你喜欢课本上的故事，有些历史典故对吧。”郑泽回答。

沈舟笑着说是，小海哥哥原来一直记着与他有关的事：“高年级的课本才是故事，第一课是讲我的祖国，我的家乡，哈哈。”沈舟不确定郑泽愿不愿意听，笑着讲得很慢，也向在对自己说：“这个时代也变了很多，少有人提起提建设祖国建设家乡的宏愿，小时候写作文似乎所有人的理想都是科学家，只有你跟我说想盖个房子把爸爸妈妈都接回来住在一起，我们一起住在很高的楼里，有游泳池，有花园，有儿童乐园，我说在大楼里才不好，还是要像方塘，都是一幢幢的小房子，每家每户都有院子，我们当让要住在一起。”

不敢去想沈舟现在说话时候的表情，他太鲜活诱人了，总是不经意的撩拨自己麻木太久的神经。

沈舟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想告诉他变化的不止是我和你，时代也变了，可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愿望，从来没变过。还想告诉他自己还妄想修补这座城市的伤疤，也想修补你的伤疤。

“我小时候没你有远见，新建一栋楼好像比在原有建筑上修修补补容易些，对吧？！”

沈舟想：如果你是一个我重新认识，再爱上的人，是不是我的心反而不会这么沉重和深陷呢？

如果不是你，我还会愿意去修补改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