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安博雅还没有在京城安置好,暂时住在宫里,安玉楼叫人把安博雅送进寝殿,才开始洗漱。
安玉楼的病最近大有起色,至少夜里能睡个囫囵觉,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终究忧思过滤。内务府听说天子烦闷,特意送进来一只虎皮鹦鹉解闷,顺带送来一个驯养鹦鹉的黄门。
江都王安博雅待在宫里无处可去,倒是对安玉楼的鹦鹉很感兴趣,整天杵在宣室殿门口逗鹦鹉说话。这只鹦鹉口笨,学说话不是很机敏,引得安博雅经常发脾气骂人,负责驯养鹦鹉的黄门春生整天泪眼汪汪地偷偷看安玉楼,希望安玉楼能把这人赶走。
就这样鸡飞狗跳地过了半个月,安博雅终于和宣室殿大大小小的宫女黄门混熟了,经常叽叽喳喳凑做一堆玩闹,安玉楼发现,这个远房表哥与初次见到的几乎是两个人。
在安玉楼眼前的安博雅善言辞,有志趣,举手投足间都有贵族世家的气质,几个定力不好的宫婢一见他就脸红,哪里是那个在众人面前不停出丑,还乐不思蜀的江都王呢。
崔白鹿,这回可是被鹰啄了眼。
安博雅不避讳在安玉楼面前嬉皮笑脸,说明是把安玉楼看的很清楚,也知道安玉楼此时是姓安的庇护所。
“陛下,我看你哪只鹦鹉与我投缘得很,你又不怎么待见它,不如赏了我吧。”
春生站在安博雅身后疯狂摇头,安玉楼含糊道:“你倒说说,朕怎么不待见它?”
安博雅道:“鸟儿啊雀儿的,都应该在宫外自由自在地飞,哪能拘在一个金笼子里被贵人们整天当做玩物呢?想来陛下对这个道理是感同身受的。”
“你……”正当安玉楼想要回答的时候,门口的黄门突然回禀崔白鹿求见。
安玉楼当即收敛神色,安博雅冲着鹦鹉傻笑,崔白鹿进来的那一刻甚至还色厉内荏地给了春生一巴掌。
崔白鹿不等安玉楼发话,直接呵斥:“江都王不好好待在寝殿,跑到陛下这里来是做什么?”
安博雅跪在安玉楼面前,嗫嚅着不敢辩驳,扑在毯子上小声冲着崔白鹿求饶,和一刻钟前的逍遥公子大相径庭。
最后安博雅被崔白鹿赶出宫里,随便在东城赐了一座小宅子。安玉楼冷眼看着,也不戳破安博雅的诡计,毕竟论血脉来说还是安博雅才是宗室,而安博雅如今一去所有,不必再惹得崔白鹿赶尽杀绝。
自那一夜去相王府给崔白鹿送过酒之后,崔白鹿看安玉楼的眼神越发赤裸,像是一只豹子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朝臣们不知道天子与身为亚父的摄政王有这样一层暧昧而又恶心的关系,都以为崔白鹿如今怕是忍不了多久就要改朝换代了。安玉楼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子剥下来洗干净,实在是令人作呕,无论是崔白鹿还是安玉楼自己。可是表面干净了,心里的脏东西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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