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三人很快入了座,又是很快地,池晅拍了拍祁笒肩膀,道:“朽木,帮我把本吃回来,我出去透透气。”
于是天火大人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人群中,不多时,祁笒隐隐约约听到了埙的声音,约莫是池晅在吹埙。不过今夜玄阁内外笙歌四起,苍凉的埙声不过其中一缕,无人在意。
与方才在城墙上吹的曲子不同,池晅现在吹的曲子饱含了毫不掩饰的惆怅。祁笒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说岁月催人老,就是不老的天火大人,这颗心想来也是会老的。
祁笒再一抬头,只见主座上的符清也消失不见了。祁笒又叹了一口气,这些活了太久的前辈们,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故事藏在心里,关于你,关于他,同世间万物都有说不清数不清的因果。
直到夜宴结束,池晅和符清都没有再回来,祁笒稀里糊涂地跟着玄阁的一名侍女前去住房。
玄阁内别有洞天,祁笒跟着侍女走了东廊又绕西厅的,才到了后院里。只见池晅和符清正坐在亭中博弈,走进庭院的同时,祁笒听到了符清认输的声音以及池晅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哦,朽木,会下棋不?”池晅斜眼看着祁笒,眉眼弯弯。
“会一点,不精。”祁笒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让这祖宗知道自己被乐律师父称作朽木一事。
池晅施施然起身:“本来也没打算让你陪我下棋,好吃好喝完了,去干点正事。”
哦,祖宗,原来在您的世界是有正事这个概念存在的啊!祁笒面无表情地看着池晅,等待下文。
旁边的符清接过话,解释道:“是玄阁禁地。玄阁禁地有九层,有危机也有无穷机遇。最关键的是,玄阁禁地,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不把修为作为闯关必要条件的禁地。”
祁笒一怔,顿时对池晅充满感激之情,并将这一情感凝缩了在眼眸里,朝池晅送去。
“得了,有奶就是娘。你这小子。”池晅不在意地一笑,抓住祁笒的手,在他无名指上轻轻一割,滴出一颗血珠,就着手中的天火,做了一道命牌,“放心去吧,命牌一有不对劲,我就把你给捞出来。”
玄阁的禁地也委实神奇,符清在庭院地上列了个阵,禁地入口就在庭院中出现了。祁笒深深吸了一口气,朝二人做了个揖,踏入禁地。
半晌,禁地入口消散而去,只剩地面残阵。
“你对这小子,和对当年祁泫,实在没有什么差别。”良久,符清才对朝着残阵怔忡出神的池晅说。
“不一样的,祁泫是我养大的,祁笒这小子却不是。”
“当年你也是这样,带着祁泫来北原,让他去禁地试试,结果祁泫得到了虚空之枪怀弄。最后祁泫和......我哥,双双陨落时,祁泫把自己唯一能留下的东西又塞进了玄阁禁地。话说,我家禁地是你们父子俩的后花园吗?”
“滚犊子,祁泫那小子及冠以后就没叫过我一声义父。”池晅一撇嘴,转身回到亭中坐下。
“重点是这个吗?还不是你给他取了个什么鬼东西的表字,叫什么水生?这是哪里来的乡村土气名字,同人用来吊命的小名无甚区别。气得人祁泫当时硬生生地打残了一个问道境的修者。”
“哈,那小子也就只能把气撒别人身上了。”
提起往事,池晅也眯着眼笑,抬头看着天边。符清也坐了下来,跟随池晅视线看到了天边。那是祁笒看不到的天道环,圣洁无暇的天道环环绕天际,于东南与西北两个方向,一道淡淡的扭曲着的墨蓝细线将其截断。
池晅沉默了许久,无厘头地说:“祁家寻不了道,祁笒却能使用嘉树,更有趣的是,祁笒还不通音律。”
符清皱眉,他似乎听懂了这句无厘头的话。
池晅握了握手中的命牌,感受到那方祁笒依旧旺盛的生命力,叹了口气:“领我去看看吧,符璆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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