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诚然,有内应的可能性极大,毕竟秦沧身死事大,琳琅宫上下几乎鸡飞狗跳,此时若内应从中悄悄散布消息也无困难,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外面已经传遍晏华君死讯了。但是,祁笒情不自禁揉了揉眉头,他想不通内应散布秦沧死讯的目的。
祁笒再一抬头,同正好从秦沧寝屋出来的陶粒对上了眼。这位一板一眼的少年在听闻了师尊死讯后,刻板的面容出现了裂痕,茫然、无措以及悲痛从裂痕中透露出来。祁笒又皱起眉头,秦沧在这个少年心中是怎样的存在啊!祁笒想起了多年前父母死去时的自己,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些许不忍,然而他终究没有上前安慰少年——他找不到安慰少年的立场。
随后,柳涳濛也从寝屋出来了。即使这个早上如何兵荒马乱,琳琅宫的女主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惫,她看到了门前的祁笒,朝后者点了点头,然后往身后招了招手,随即四名杂役抬着木架出来了。
尽管布帛掩盖,可那凹凸起伏无不显示布帛之下,正是尸体,来自秦沧。祁笒不禁扭过头去,就那么一瞥,他对此案件的思路就这么断了。他的脑子里只反复回荡这么一句话:秦沧没了。
祁笒说不上来自己与秦沧关系如何深厚,然而秦沧于他,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秦沧陪伴他的时间占据了他出生以来大半的时间。祁笒仍没想明白,秦沧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祁笒就这么偏着头愣愣地站着,等他回过神时,秦沧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祁笒这才调整了呼吸,踏进秦沧寝屋。
看着祁笒进入寝屋的背影,文昶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人口口声声说“也没那么难过”,可当看到晏华君尸体时摆出来的表情着实不敢让人恭维。
那哪是没那么难过,死了爹娘也大抵是这模样了吧!
文昶摇了摇头,想,祁笒这人是哪来的自信朝着悲伤的陶粒投去怜悯的眼神呢?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文昶往寝屋里再看了一眼情况,放心地走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同时难过得近乎惊天地泣鬼神,屋里那位已经神态自若开始检查秦沧寝屋了,而陶粒依旧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屋里那位——祁笒仔细检查了秦沧的床榻,茶水,再细致地看了房间每个角落,最终无奈地坐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若说真有什么值得祁笒上心的,大抵是茶壶里的水用了一味安神的药材,夜交藤。这没有什么奇怪的,秦沧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使用夜交藤,这味药材随处可见,安神效果极好。
秦沧多年来也是时用时停,祁笒一直没弄明白秦沧用这药材的频率。但仔细想来却是奇怪的,秦沧此人心性极佳,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年纪轻轻就已证道。而秦氏族中一向将秦沧捧着,晏华君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祁笒想不明白秦沧为什么时常需要夜交藤来安神。
他想不明白的挺多,却也弯弯绕绕想了许多,最后,又把问题绕了回来。秦沧怎么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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