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总部的信。”穆遥掩上身后的门,将手里的字条递给聂清林。
聂清林接过一看,眉头皱起:“殷绪要来?”
“嗯,这次的事针对你家,你去太冒险。”穆遥见聂清林脸色越发难看,补充道:“我知道你担心聂将军与夫人安危,不过他们在风言滨手里扣着,风言滨此人并非商子密的死忠,不会轻举妄动,你爹娘短时间内应当无事。”
“爹娘的手段我清楚,我担心的不是他们。”
自从查到父母并未落到商子密手里,聂清林就不再心急如焚,只是殷绪……
“他这次来,除了救出我父母外还要做什么?”
“追查商子密与风家合作的原因,查明损毁聂府的武器。”
“那师父打算如何安排我?”
“混淆视听,殷绪到了后听他安排。”
聂清林一怔。
“殷绪那小子素来有手段,”穆遥意味深长道:“你怕是看不住了。”
聂清林听出他话中深意,冷冷道:“你知道多少。”
“全部。”穆遥挑眉:“门主虽未看见,但也应当察觉出不少。”
“他对你并非无意。”
“可我要的,不止是什么‘并非无意’”聂清林靠在树下,仰望天上月色正好,突然冒出一句:“可有琴?”
穆遥:…………
如果他嘴里有水,他一定要全喷在聂清林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无奈此时并没有那样的条件,他只好咽下一口老血,强笑道:“分坛的人都出去避风头了,让我上哪儿给大少爷您找琴去啊!”
“那就算了,”聂清林声音越来越轻:“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月色,应有丝竹素琴相伴。”
月色如情丝,连接千里之外相思之人。
天色未亮。
哒哒马蹄声在静谧的山道上响起,惊起一林鸟雀。
“晏少爷昨晚睡得可好?”殷绪眼中浮动着笑意,回头看向打马而来的晏秀。
晏秀眼眶发青,咬着牙根笑道:“如果不是枕头底下有乌龟爬出来,我会睡得极好。”
天知道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绿油油的渗人视线盯着自己是什么滋味!定睛一看黑乎乎一片,只有眼睛直勾勾得瞪着,吓得他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那当真是太不幸了,”殷绪不得不掩着嘴以防自己的笑意太过明显,但他显然做得不太成功:“我还以为晏大少爷无事一身轻,吃得饱睡得香,连保密内容都能随意告知与他人,又怎会被一只小乌龟败了兴致?”
晏秀揉着眼下淤青委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昭师妹的脾气,既然她早晚都要知道,你又何必吝啬于给兄弟我一个清静?”
殷绪笑而不语。
晏秀大为后悔,早知殷绪对这事这么在意,他就是拼着被繁玳昭抽几鞭子都该管好自己的嘴巴。至少得罪她疼的是一时,得罪殷绪一路都不会消停的!
“阿绪,你行行好,我……”他话未说完,就被殷绪止住了。
“怎么了?”晏秀茫然。
“凝神。”殷绪沉声道。
“有人,”晏秀这才注意到马蹄声,好奇道:“没有内力。”
殷绪了然,笑道:“是友非敌。”
话音刚落,一黄衫女子就出现在山道上,她纵马而来,将一头柔顺青丝高高束起,刘海扎上,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温婉的五官也因少见的利落打扮多了五分英气,仿佛脱胎换骨。
“吁——”黄衫女子在殷绪面前刹住,抱拳道:“绪少爷,晏少爷。”
“婉泽姐。”殷绪点头致意,晏秀象征性的回了一礼,便落在一旁看好戏。
自那晚两人谈话尴尬收场,陈婉泽便再没去找过自己。也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做出那种事还被当面说破,总是要不好意思的。殷绪这几日繁忙也没工夫管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也是给陈婉泽点时间好好冷静冷静。虽然不知她今日是来干什么,但看这样子应是想明白不少,不然也不会主动找自己。
陈婉泽从怀里掏出一件叠的工工整整的衣服递给殷绪:“我为还衣而来。”
“哦——”没等殷绪说话,晏秀就先“哦——”了起来,在殷绪危险的目光下,他故意望天,一脸窥破奸情恍然大悟的欠揍表情:“哎呦好饿啊!我去弄点吃的去,你们慢聊、慢聊。”
说完,他挥鞭就走,半步都不停。殷绪无奈看着他夸张的演技,转头解释道:“他脑子有毛病,还请婉泽姐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陈婉泽面色微红:“我其实想说,那天……阿绪可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哪天?”殷绪装傻。
陈婉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大概是我记错了。”
两人相视而笑,那晚的龌蹉心思被不着痕迹地掩去。殷绪见她鼻尖被风吹得有些红,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抖开,又披到陈婉泽肩上。
“既然已送出去,就没有再还回来的道理。晨间风凉,婉泽姐多穿些才好。”
“我——”陈婉泽鼻子一酸:“谢谢。”
“自家人不必言谢。”殷绪正色道:“婉泽姐此来,不止是为了还衣吧。”
“嗯,”陈婉泽逼回眼泪,说道:“我该回去帮父亲做事了。”
殷绪皱眉:“这么急?瑾泽刚来。”
“与瑾泽无关,”陈婉泽摇头:“他很好,还要多谢阿绪的关照,否则我与他是说不上那么长时间的话的。”
“举手之劳。”
“原也不怪他,是我先存了偏见。所以我回家与瑾泽并无多大关系。”陈婉泽垂眸。
“陈简竟偏心至此?”殷绪猜出事情原委,目光已不善。
陈婉泽傲然一笑,眼中再不复原来懦弱:“他偏心能怎样?不偏心又怎样?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我难道还怕再多个几年?父亲既希望瑾泽留在总部,那他后半辈子不是还要靠我养着?他糊涂,我却不糊涂。”
殷绪见她神采飞扬,知多年心结已除,佯作一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婉泽真心回以一礼:“阿绪当日一言,可谓醍醐灌顶,婉泽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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