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二十八章(1 / 2)

加入书签

“打压将军府的计划,是元王指示的。”

没想到风言滨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元王,殷绪虽对此早已心知肚明,却仍是有些错愕,他的错愕被风言滨理所当然的认定为得知真相的震惊,接着道:“聂、风两家一戍边一临海,本无甚关联,更罔论仇怨。若非元王手中有本世子必得之物,祖父与我绝不会任他调遣。”

“必得之物?”

风言滨颔首:“此物祖父并未清楚告知于我,我只知那是族人时代所传之信物,持之可得无尽秘宝。上古涿鹿之战起便一直由风家掌管,世代相传,却在二十年前阴差阳错为先王所得,未及讨回,元王便谋逆篡位。自此此物便不知所踪。祖父本以为它已被先王带走埋入地下,谁知一年前,元王突然暗中与祖父联系,说那信物在他手中,试图以湄洲镇关符与我们交换。”

先王?商子高?在风言滨看不到的角度,殷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殷绪道:“元王篡位已有十年,若信物一开始便在他手上,他为何要等这么多年才说出来?若是近期才寻得,那他又是因何起意去寻?”

“所以祖父与我并未全信,实际上,元王登位之初祖父便旁敲侧击地问过此事,当时元王对此几乎毫不知情,十年后却能以此作为威胁。可若再要细问,却总含糊其辞,不愿多说,总之,此事实在颇多存疑。”

殷绪应和着点头,的确,除非风言滨和风老侯爷的脑子全烧掉了才会对商子密的话深信不疑,这也是当初派去炸将军府的人死了一半的原因,那些应是商子密的人,他半胁迫地逼着风家做事,风言滨当然不会乖乖给他当刀使。两方越是互不信任,隔阂越是深重,事态发展对自己就越有利,不过若要釜底抽薪将这层本就不牢靠的联合彻底斩断,就要先从那个“信物”下手。

殷绪察言观色,隐晦道:“那世子可有想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过。”风言滨往火里添了根枯枝:“两家相争,必有折损,到时元王与白家自然是受益最大的一方,若将军府并未完全炸毁,或许本世子与聂家尚有回旋余地,只是现在……”

殷绪默然,的确,即便没有血洗将军府一事,聂家都不一定会与风家联手对付商子密,更何况是在将军府被尽数炸毁之后?真要合作,除非……

除非什么呢?他没有继续往下想,迟疑片刻,他低声道:“其实,世子既然没有对父……聂将军下杀手,此事便可以有一二转机。”

风言滨终于放开攥住殷绪的手,勾唇道:“本世子还在想你要装傻装到什么时候,说吧,何时知晓他们还活着的?”

殷绪摸了摸鼻子:“楚双虽驽钝,万幸尚有些自知之明,只我一个叛徒,怎么值得聂家盘桓潜伏于锦都数月?想来能有如此分量的便只有聂将军了。”

风言滨目光波动:“你放心。”

殷绪:“……?”什么意思?

“便是有转机,本世子也绝不会与聂家结盟的。”

殷绪怔忪道:“……为何?”

风言滨不答反问:“若结盟后聂家要我把你交出去,你说,我交是不交?”

“我……”殷绪语塞。

“你还记得初到本世子府上时说的话吗?”

“我说……我是世子的人?”混混沌沌中,殷绪好像抓到了风言滨的思路。

风言滨看着殷绪瞪着眼睛傻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由笑了起来,不是平日里疏离的笑,而是真正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的笑,温和的弧度将他整个人的线条柔化,亮如曜石的双目中流光溢彩,满是殷绪毫不陌生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也曾出现在聂清林眼中,情丝缱绻勾勾缠缠,似要将人溺毙在眼波里。

“楚双。”

殷绪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在。”

风言滨收了笑,雪地反射的光映出他眼中的坚定:“本世子不会再让你回聂家受苦。”

“……多谢世子。”殷绪眸光闪烁,起身深深作了一揖,只有脚下大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风起云涌和掩饰不住的震惊悲哀。

明白风言滨感情的瞬间,他几乎可以清楚看到,冥冥之中身上又被添一笔墨痕,那是他的罪,他已恶债累累,怕是再也还不清了。

黎明将至,深山中虽依然寒气逼人,却总算见着了太阳,可以辨识方向,殷绪三两下将火扑灭,问道:“世子,我们接下来要往何处走?”

“先去平章与风泉回合。”风言滨咬着牙站了起来,即使经过一番修整,他的腿脚依然有些僵硬。

殷绪见他行动仍有不便,忙上前去扶:“此地积雪甚为深厚,没有人烟,山中猎户也不常来的地方……我们应是处于背阴处。山脚下、背阴处,依您所见,这方向应如何把握?”

风言滨想了想:“山中猎户常在东、南方活动,那里的山脚下必有村落,而这里却没有,平日又少见日光,这里应是山的西侧。”

殷绪恍然:“那么我们往东南方向走便能遇到最近的村庄,世子果然英明神武,考虑周详!”

风言滨眉毛抽了抽:“你非要这样说话?”

殷绪立即睁大眼睛,正色道:“不如此,怎能体现我对世子的崇拜和折服!”

……风言滨无言转身:“走了。”

“是!”

山路漫长,寒风蜇人,所幸有殷绪一路插科打诨,倒也不算难熬,就这样走了快三个时辰,两人终于看到了一抹炊烟。

殷绪喜道:“终于走出来了!饿死我了!”

虽然没说话,但风言滨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表达了与殷绪一样的喜悦,走了这么长时间,那条蛇带来的热量早就流失的不剩半点儿,此时两人都处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两人对视一眼,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

风言滨脸色青白地看着冲着他狂吠的两条猎犬,脚几乎在地上生了根。

殷绪看他脸色,心中好笑又不敢显出来:“世子不会是……怕狗吧?”

其实也不怪风言滨害怕,不知是不是进化的关系,这里的猎犬远比千年后的猎犬高大,足有七岁小孩那么高的身量,龇着牙,眼神凶狠,实是看家护院打猎必备之良品。

殷绪忍笑上前安抚,他一向动物缘极好,在他还叫杨绪的时候就是这样,什么小动物都愿意凑过来跟他玩儿。殷绪蹲下来和两只猎犬对视了一会儿,等它们声音弱下去,又伸手去顺毛,猎犬的意志力很快崩塌在殷绪熟练的手法上,舒服地翻过肚皮让他挠,乌溜溜的黑眼睛像极了以前表妹家养的金毛,殷绪不禁一笑,手上动作愈发温柔。

从刚才就站在门口的妇人很是惊奇:“哎呀,大黄居然跟你这么亲,平日就是同村的人见到都叫的凶呢!”

殷绪连忙站起作了个揖:“这位婶子,我们……”

没等他说明来意,妇人便热情道:“客气啥,快进来坐吧!”

殷绪知道在这里用不着讲什么虚礼,便也爽快地和风言滨一起进了屋。

“婶子似乎并不好奇我们的来意?”殷绪一边将手放在炉子前烤火,一边问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