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好，再见。”

原可松了一口气，如冬初的一抹嫩雪清新的笑容消释。他不善与学生打交道，向来都是独自一人。

他像死守金钱的葛朗台一样死死盯着桌面，发现教案本有个角微微翘起，他拿过墨砚压在上面，然后等了十分钟，把墨砚放回原位。转身回家。

晚秋的阳光被微冷的空气稀释，看着明倘，实则仅为聊胜于无，对衣着单薄的人没一点用处。

天气如此，万物不失热烈，路旁的花开得热闹，树未失绿。兰径曛幽珮，槐庭落暗金。

回到小区，从他身边驶过的车似乎都是些名牌车，原可虽不了解，但劳斯莱斯，兰博基尼之类的车还是知道的，这个小区是富人区。他会住在这并不是因为他作为老师得到的工资——也买不起。

这里的人很鲜活生活很热闹，他当初正是因此才搬来这。

原可没有得偿所愿。

生活的印记在他心上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少，没有他爱的人，没有爱他的人。一个人常年浸在苦涩中，鲜美滋味也近乎于无了。

他推开门，灯的开关就在手边，他选择略过。游进黑暗，到了桌边，拿起早上出门泡好的茶灌入口中。成股流进死寂的五脏六腑。

家里没有任何有温度的装饰。他踱进浴室，将水温调到最高温，虔诚地脱下衣服，躺进去，慢慢清洗头发，使劲地擦拭身体。如献祭般，庄重，沉缓。

水很烫，有像火一样的灼烧感，压制住从骨髓散发出的寒气。匀称莹白的皮肤泛起艳红。

拿起一旁的刀，细致入微得划过手腕，接下来就是享受死亡的过程。

温柔的水萦绕周身，原可感觉仿佛回到了襁褓时的时候，安全可靠，嘴角无意识地上翘。

过去二十年的困乏一同袭来，原可陷入无意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