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5（2 / 2）

“和风……和……”哎，忒不讲义气了吧。怕沁欢颜怕成这样，真是怂。</p>

沁欢颜命人背起球球，自己径直走了。</p>

连一句“走吧”都不曾说，哼，我又不是真的要逃走，用得着把球球当人质吗？</p>

‘夜泯’气呼呼地想着，跟着他们来到一辆马车前。呃，还是乘坐这个回去？想起今日来的时候那种惨状，就心有余悸，怯怯地往后挪了挪脚。</p>

沁欢颜已经上了马车，那自己是要跟着马车跑还是去赶马车呢？嘶~~似乎都挺为难啊。跑的话，现在这样的身体怕是吃不消，赶车的话，这黑灯瞎火的，会不会连马带人一并掉河里去啊？</p>

啊啊啊啊……我不想淹死！！！我怕水！！！</p>

估计足足石化了半柱香，一句“难道要我请你，你才肯进来？”才把他神游太虚的魂魄招了回来。浑身一颤，有些懵地看着撩开车帘的沁欢颜，啊了一声。</p>

啊完以后，对视他有些薄怒的眼睛，嗫嚅道：“那球球……”</p>

“一并抱进来。”</p>

“是。”下属已经将球球轻轻地放进了车厢内，然后退开了。</p>

‘夜泯’实在找不着借口，只能硬着头皮，钻了进去。</p>

其实车厢内还是十分宽敞的，沁欢颜坐在主位上，球球睡在侧边，自己只能坐在球球的对面，两个成年人加一个小孩，绰绰有余。但是‘夜泯’就是觉得只有立锥之地，坐在那儿，动都不敢动一下。</p>

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地坐了许久，不晓得是驾车的人技术特别好还是回去的路好似变得平整开阔了，几乎都没有感觉到颠簸，一路上稳稳当当的，比起来时，舒服得多。</p>

“嗒嗒嗒……”的马蹄声和车轱辘碾压路面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有节奏。仿若催眠曲，折腾了一整天，‘夜泯’也觉得困意袭来，靠着车壁，阖眼小憩。</p>

夜泯也是知道，今夜的事还没法善了，待会儿回到玄月阁就有得受了，用惊惧交错，心胆皆碎来形容都不为过。同时，内心深处也油然升起对沁欢颜的同情。他是孤独的吧，高高在上，冷峻得不可一世，其实有时候细细想来，皆是伪装。</p>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却总能很容易地就回忆起他的那些孩子气的戏弄，以及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霸道。</p>

一阵剧烈的颠簸，‘夜泯’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与此同时，身体也倒在了一个不算软不算暖的东西里。</p>

车外响起赶车人的自责：“城主恕罪，太黑，地面有一个坑，没能及时越过……”</p>

“无妨。”</p>

沁欢颜的声音就从自己头顶飘来，呃……‘夜泯’端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我眯了一下，睡着了，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p>

正觉着如坐针毡，轩辕和风密语了过来。“阿泯，你还好吧？”</p>

“你还知道问，谁那么不讲义气丢下我就溜的？”</p>

“我……当时，你是没留意看当时颜那表情，仿佛要吃了我。对了对了，他现在如何了？”</p>

“什么如何？”</p>

“他醉了没有啊？人没事儿吧？”</p>

“没有醉啊，我瞧着清醒得很，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打量沁欢颜，还好，他一直都没正眼瞧过自己，这会儿正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p>

“方才我才知道，颜今夜竟然喝了整整的三壶酒，我的亲娘耶，他来者不拒，今夜谁来敬酒都未推杯，听墨墨他们讲，起码整三壶……”</p>

“哦，那又怎么了嘛？”</p>

“嘶……这个酒是后劲大，待会你扶他回去，先灌灌醒酒汤什么的，哎，就怕他半夜酒劲上头起来闹腾。”</p>

“这样啊，行，我待会回去就给他准备，还有呢？”</p>

“对了，他不是爱洗冷水吗，冷水可以清心静气，如果他发酒疯，你就把他摁到冷水里，让他好好呆着，酒劲一过就没事啦。”</p>

“行，就按你说的办。诶，我们到了，和风，你放心去玩吧，回见。”</p>

“好。”</p>

“球球，起来啰，下车啦……”</p>

球球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嘟囔囔“嗯啊……师……师傅……哦……城主”</p>

沁欢颜一贯清冷，也不待车内二人有其它反应，躬身出了车厢，走进了玄月阁。</p>

‘夜泯’拉着球球，也下了车。师徒二人均是迷迷糊糊，脚步缓慢，挤挤挨挨的。上了二楼，瞥见沁欢颜的卧室门紧闭，知道他已经进去了。</p>

朝球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越过沁欢颜的住所朝一旁的书房走去。</p>

一进屋便双双栽倒在床上，不想再动。</p>

“唔，球球，今日就不洗漱了，唔……睡吧啊，哎……困死我了都。”</p>

那头已经传来沉沉的呼吸声。</p>

‘夜泯’合衣而寝，完全忘记了轩辕和风的嘱咐。睡得香甜满足，直到夜里，猛地听见摔砸之声，才幡然惊醒。直直地坐了起来，仔细聆听。</p>

接着，又隐隐传来一声，正是一墙之隔的沁欢颜那屋发出的声响，该不是在发酒疯吧？</p>

也不知道那些玄衣影卫是否已经回沙巴克如常般在玄月阁四周暗中保护，但是忽然想起轩辕和风的嘱托，自己不是答应给沁欢颜送醒酒汤的吗？咋把这一茬给忘了？</p>

拍了拍脑门，顿时瞌睡也被赶跑了。</p>

起身往沁欢颜那里走去。朱门紧闭，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p>

哎，不管了，先去厨房弄碗醒酒汤，他爱喝不喝，反正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p>

自己醉过，自然知道醉酒之后头昏脑涨胸闷的痛苦，况且怎么说也吃他的住他的，帮一下他也是应该。</p>

夜已深，厨房的各人都去睡了，也不便叫醒他们。找来一些青梅、山楂糕均切成小丁，将桔子掰成瓣，橘皮撕成块儿一股脑儿倒入锅内煮，然后加了少许白糖、白醋、桂花勾味，差不多了就盛入白瓷碗里，小心翼翼地端着朝沁欢颜的寝室走去。</p>

还未到就听见里边又传来了什么响动，觉得不安，加快了步伐。</p>

立于门前，轻轻叩门环。</p>

无人应，再叩，依然如斯。</p>

诶，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呃，城主……是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p>

屋内静悄悄的，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幻听。</p>

喝醉酒的人，只要睡下就安生了，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更不会知道醉的时候都犯了什么浑。呵呵，没动静便说明，闹腾够了，睡过去了吧。</p>

正盘算着把这碗醒酒汤放门口还是悄悄送进去的时候，门开了。</p>

第一反应就是观察他的面色，醉汉自然是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双颊绯红。然后讲话口齿不清，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有喋喋不休的表现。最后呢，身体歪歪倒倒，走起路来步履蹒跚。</p>

但沁欢颜的脸，和平日并无不同啊，依然美得如画中人。平日里他的眼神都是冰的，现下却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呃……老实说，他这种眼神，真的让人招架不住。</p>

“那个……如果不舒服的话，喝点醒酒汤吧，味道可能不太好，不过效果肯定有的，要不，你试试……”</p>

面前这人，神态未变，看着极为正常。</p>

或许是和风多虑了，什么人能当沙巴克城主？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三壶酒算什么？压根儿就当白开水喝来润润喉。如此这般想也觉得自己这些举动有些好笑了。</p>

盯着手里的这碗东西，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正欲离开，忽然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味，这玄月阁内……如何会有血腥？</p>

他警觉地转过头，正好瞥见沁欢颜伸出手正在关门。但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竟被绳索捆住，十根纤长手指上全是猩红的血液，仿佛妖艳的曼珠沙华，开得极为诡异，摄人心魄。</p>

“沁欢颜，你怎么了？”</p>

想都没想，丢掉手中的碗，就朝那道门扑了过去。</p>

显然，‘夜泯’的调转和冲入是沁欢颜始料未及的，根本就没有防备，连门带人都被他冲开了。啊的一声，沁欢颜被撞到门边的墙壁上，眉头微蹙，苍白的唇打起了哆嗦，冰冷的气息早已凌乱。因为他怕被人撞见的一幕已经落入了‘夜泯’的眼底。</p>

室内空气沉静，桌上的灯似乎是才点燃的，暗影浮动，寂寥无声。唯有地上的碎瓷片撒得到处皆是，仿佛昭示着屋内曾经有过那么一场汹涌起伏。</p>

宽大的雕花木床上一片繁乱，一大片一大片猩红的血渍触目惊心，锦被已经不见踪影，雪白的枕头横在床榻中间，也是被血浸湿了，就连青色的床帏上都有血迹斑斑……</p>

‘夜泯’神色凝重地看着看见满地碎片，心中跳了一跳，若方才沁欢颜不是在这里杀人，便是在……自残？</p>

小心翼翼的踩着满地的碎片走到沁欢颜身边，“你在做什么？”</p>

眼角敏锐地在他微颤的身体上扫了一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顿时翻涌上一丝红色。</p>

“你的腿……怎么回事？”尽管用宽大的裤袍遮住，外边还罩了一件长袍，‘夜泯’还是发现了异常。血水已经浸透他的长裤，隐约可见伤痕累累的下肢。他蹲下身，想一探究竟。</p>

沁欢颜慌乱地朝后躲，眼底的惊慌失措犹如一个做了坏事被家长逮住的坏娃娃，口中惊呼：“不要……不要过来……你走开。”</p>

‘夜泯’顿叫不妙，他的醉意已经完全掩不住了，彻底地释放了出来。或许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谁，都分不清。</p>

“沁欢颜，是我啊，我是夜泯，你到底怎么了？是醉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去叫人来帮忙。”</p>

听他说要去叫人，惊恐之中露出了冷冷的寒意，一把撞向门，将门抵得死死的，随之而来是他一声闷哼。</p>

‘夜泯’这才发现，不但他腿上有伤，连脚底都被碎瓷划破了，一步一个血印，实在触目惊心，令人作呕。不知道他关门作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吗？心中暗自揣测，这恐怕就是沁欢颜不为人知的隐疾了吧，好好好，你不想让别人看见，就不叫人。</p>

“我帮你看看伤口，得上药，血这么流下去，会死的。”他好心好意地靠了过去，准备帮我验伤，却被他飞来的一脚，踢出去一丈开外，“咚”一声巨响，伴着头部和背上的剧烈疼痛，眼前事物便重叠模糊起来。</p>

“……夜……夜泯……”</p>

闭眼前听到他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呵，你这个白痴，总算恢复了神智。</p>

喜欢一笑而泯请大家收藏：(..)一笑而泯更新速度最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