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渊5（2 / 2）

沁欢颜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眸中透出疲惫，甚至有些许的不耐烦。</p>

夜泯杵在那里，猜不到他作何感想，既然他不是很情愿，自己就不要了吧。仔细的将两幅画都卷好，插到画桶里，安慰道：“好好好，不拿不拿。看吧，都给你归置好了，总该放心了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去那边坐一坐，一会儿我陪你下棋。”忽然心血来潮，正巧眼角余光扫到那边的小桌几上有一副棋，两人都是大闲人，多的是时间。</p>

撸起袖子干活夜泯可不含糊，那是在沙巴克时的看家本事。偌大的星辰殿还不都靠他一个人打扫，忙里忙外的吗？别看细胳膊细腿的，做这些家务，他蛮在行的。</p>

“不用了，等会我叫阡陌整理一下就行。你……过来陪我下棋吧。”</p>

夜泯眼睛一亮，自己在梦之森跟呆呆对弈多少回合，总是摸索出一些下棋的道道了，还怕不赢沁欢颜一回？哈哈哈哈哈哈</p>

摆好棋盘，夜泯正襟危坐，全神贯注，那幅表情，势在必赢。</p>

“这么想赢，不如赌点什么。”沁欢颜建议道。</p>

转着眼珠，暗暗思忖，自己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把沁欢颜带离幻境地宫吗？不如就赌这个吧。</p>

“好啊好啊，我下得烂，好歹也让我先说。咱们赌……假如我赢了，你跟我去玛法大陆，如何？”</p>

“那若你输了呢？”</p>

“嗯……”</p>

“你输了，就一直陪我留在这里，直到我死去。”</p>

心，有一丝疼。夜泯想说。却说不出来，满心里都弥漫上一种酸楚，他不想听到那个字眼。自己在没有预知的情况下死而复生，那是因为有晓生护着，而沁欢颜，如今谁来护他？</p>

他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到最终的一刻，恐怕只有阡陌，一个不知道算朋友还是属下的人。他若开口要自己陪，哪能轻易回绝？即便是不忍，不想，会难受，会舍不得，也无法拒绝他。</p>

“好。”</p>

短暂的思量后，夜泯慎重其事地点头应了。</p>

沁欢颜却是轻笑，一个人的谎言说得太多，承诺，已经没有含金量了。但，从他口中讲出，落入自己的耳朵，依然非同一般。</p>

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有如他擅长说谎，自己却善于原谅。</p>

一局下来，夜泯输。</p>

托着下巴，很不甘心道：“方才没说几局定胜负，我们玩三局，胜二算赢，你现在胜了第一局。”</p>

明明是耍赖，沁欢颜却依言点点头。</p>

连输三局过后，夜泯还是不服气：“我觉得我还没有进入状态，不如我们拉长战线，玩十局吧。胜七算赢，你已经胜了三局……”</p>

沁欢颜眉头微蹙，抢先发话道：“不如玩十局，你能胜其中任意一局，就算我输，如何？”</p>

这时，阡陌端着茶盏进来，听闻此言，似乎见怪不怪，恭敬地斟茶，默默立于沁欢颜身后，看好戏似的盯着夜泯。</p>

夜泯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自然要占这个便宜。因为他觉得，沁欢颜的棋艺精湛，寻遍玛法无对手，而自己下得烂，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活该让着。</p>

棋局诡谲难测，奇峰突出，夜泯根本招架不住，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谨小慎微，但总是不及沁欢颜的行棋大气，开阖有度。</p>

无一例外的，十局完结，一局都没有转机，惨败收场。</p>

夜泯趴在棋盘上不起来。</p>

棋子被他挤掉在地上，散落在各处。阡陌也不恼，反正一会儿收拾收拾就好。这份光景，难得一见，就让他多赖赖，看他能不能翻天。</p>

沁欢颜端起茶杯，细细品着，眼中含笑。与自己堵棋，不是故意输吗。</p>

“没有天理啊，你都不让让我，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怎么可以跟你这样大神级别的对弈呢，你好意思赢我吗？好意思吗？”</p>

依然赖在棋盘上耍浑，假如是不认识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惊吓得不轻，还好这两人，早已经习惯了。</p>

“我在梦之森时常操练，还研习了各种棋谱，怎么说也算身经百战了，可怎么就胜不了你一次呢？一定是你耍花样了，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了棋子是不是？天啦……我不依……”</p>

“一定有问题，我要请公证人，我要做鉴定，沁欢颜一定使诈了……欺负我不懂棋。”</p>

“没道理我一次也赢不了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p>

折腾好久，他才安静下来，委委屈屈的扬起头，见沁欢颜气定神闲在喝茶，泯着唇，一汪黑潭都快溢出水来了。“我也要喝。”</p>

见他闹够了，阡陌强忍着笑岔气的冲动，给他倒了一杯菊花茶。“喏，喝吧。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也就你敢跟城主这般无理，这般蛮横。明明自己棋艺不精，还偏怀疑人家下得太好是使诈，有你这样的吗？”</p>

许是干渴得厉害，那一杯茶咕嘟咕嘟喝完了还巴巴地望着阡陌。</p>

又给他满上，他接着喝，边喝边嘟哝：“早知道就玩别的了。”</p>

见他心不甘情不愿，沁欢颜早就想好了退路，轻声道：“那今日的赌局不算，下次……”</p>

夜泯更是不依，慌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愿赌服输，只不过，很气自己，竟然一次都胜不了，我好像这方面真的很蠢。”</p>

“城主……你们还有赌约？”阡陌进来得晚，没有听到最初的约定，所以他们现在提及，倒是蛮好奇。似乎，堵得并不小，要不然夜泯也不至于这般耍赖啊。</p>

沁欢颜睨了一眼夜泯，点头道：“是有赌约，他若赢了我，我就随他出去，离开幻境地宫；若是他输了，就在这里，陪我到死。”</p>

分明已经不打算索要这个战利品了，言辞淡淡，并无情绪，但是说到此，眼中还是充满了希翼。</p>

阡陌却是垂下眼，默不作声了。</p>

夜泯将一颗棋子在指尖把玩翻转着，抬头见他俩各怀心事，倒是不安了起来。“你们干嘛啊，我都说了，愿赌服输，我不耍赖还不行吗，真是的。”</p>

“来来来，从今儿个起，我就履行我的职责，我会把这些这些都整理好，待会儿服侍你，给你洗澡沐浴……然后……”</p>

“你不用留下来做这些，你早已不是我的侍从，我也不是什么城主，这些……不必委屈你来做。”</p>

夜泯摇摇头：“我是自愿的啊，不委屈，不委屈。就这样说好了，阡陌，要不，你瞅准机会出去溜达一圈，采买些食材回来，然后打听一下玛法大陆方方面面的情况。嗯，地宫呢，就暂且交给我来照顾，相信我，我是很靠谱的人。”</p>

听见此番言论的两人都惊呆了。</p>

但是夜泯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阡陌跟沁欢颜附耳商议了一番后，果真采纳了这个提议。</p>

阡陌将储物间和厨房都介绍给夜泯后便离开幻境地宫。</p>

阡陌一走，沁欢颜的吃穿住行便落到了夜泯肩上，他不是不能自理，只是这一次的消耗巨大，那日输入的灵气犹如杯水车薪，起不到根本的改善。日益衰老的躯体已经不能再过多从事这种生活琐事，自然沦为了一个标准意义上坐吃等死的废人。</p>

夜泯也不嫌弃，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给他做薯蓣，蒸、炸、煎、煮、炖……还真是像模像样。</p>

不过夜泯暗暗发誓，出去以后，这一辈子再也不碰这玩意儿了，再有营养再好吃，也绝对不吃。忒腻！！见了就要哆嗦。</p>

沁欢颜竟还能吃得津津有味，确实在境界上就高于常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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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p>

这就是大家向往的白首偕老，相濡以沫呗。</p>

不甜也没办法啊，小夜夜笨得要死，还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会开花结果……</p>

duang~结不了果也不准嫌弃我，你们都没有给我撒花丢王炸，还想怎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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