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情深1（2 / 2）

“以后，叫我欢颜吧。我不喜欢听你叫城主。”</p>

“好的，欢颜，那个……我们之间不是还有个约定嘛，你看何时方便……咱就去把那承诺兑现咯。”</p>

‘夜泯’可是瞅准了机会开的口，昨日不是不欢而散嘛，回来又被他踢了一脚，这不自己还负伤在床，命都丢了一半了，他怎么忍心对一个伤号再次动武或是拒绝呢？是不是？所以，现在自己病恹恹的，提这个再好不过了。</p>

但是，气氛一下子就冷了。</p>

前一秒因他想也没想就唤了‘欢颜’而雀跃，后一刻仿佛周身被凉水淋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目光倏冷，轻哼了一声“呵，终究是为别人。”</p>

‘夜泯’急了，义正言辞地辩解：“风翊不是别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看到的，我已经死了，是他救了我。欢颜，我只是借一借飞龙镜，并不会占为己有，你帮帮我啊，将来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绝不食言。”</p>

望着床上的‘夜泯’，神色有些怔怔，即刻又恢复了静默。</p>

“我诺了你，便会照办，只是，现在不是时候，需得给我时间。”这是他最后的让步。</p>

“好，那我等你。”</p>

好吃好喝地养着伤，真的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夜泯却开始怀疑梦境所见真实性，记得当时自己在沙巴克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但时常遭受沙巴克内部成员的排挤，沁欢颜对待自己也是不怎么待见的。</p>

可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又是另一会事儿。怎么说呢，就像——很在意，很关心。</p>

这种感觉，让夜泯惶恐。如果这些都不曾是真的，那么心魔反应的无非是自己内心最深切的苛求。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自己的记忆，被晓生动的手脚堪称“精修”。</p>

那就太可怕了。</p>

每天晚上沁欢颜还会亲自来探病，无论多忙，都会过来，即便不说话，默默站上一小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掩上门。</p>

虽然他是令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但是夜泯不曾有一丝的怪罪，反而，很珍惜这段相处的时光。因为他知道，现实中，想与他这样相处是很难的。</p>

他要的，是与自己玉石俱焚。简直，就是病态。</p>

今日换了药，就算痊愈了，鱼汐姑娘也不用再来了。站在书房外的小露台上晒太阳，‘夜泯’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怔怔出神。</p>

沁欢颜虽答应了自己飞龙镜之事，几日过去了，也未有一丝行动，怕他贵人多忘事，早就记得不这一茬了。自己要不要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提醒呢？</p>

风翊啊风翊，你一定要等等我。</p>

听闻“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被轻轻拉开，随之响起的是沁欢颜好声好气的询问：“听鱼汐说你已经痊愈了，感觉如何？”</p>

‘夜泯’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沁欢颜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他的脸上有明显的关切，和一丝小心掩藏的期许。</p>

“嗯，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嘛……”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沁欢颜，知道他是来带自己出去修炼的，能跟着沙巴克城主一道修炼，那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p>

但自己如今已是个废人，跟着他去，要如何自处呢？</p>

“不过如何？”</p>

“呃，精神有些不济，恐还得修养半月，哦不不，至少还得修养一个月。所以……”</p>

沁欢颜脑海突然一僵，半晌才明白这不过是‘夜泯’不愿跟自己出去的借口，冷冷问道：“你是当真不喜欢修炼还是怕单独与我相处？”</p>

“哈哈哈哈……都有吧。”‘夜泯’一边挠着头，一边从小露台走到了房间中央。几乎哀求着：“欢颜若是想去修炼，不如同墨将军一道，或者沙巴克其他高阶的魔法师都可……我……就不去了吧。”</p>

沁欢颜神色一凛，道“我非要你去呢？”话语间，竟是走到了‘夜泯’跟前。</p>

‘夜泯’仓惶地退了一步，撅着嘴佯装生气地说：“我是伤员，你好没道理，强迫我去给你下苦力，我我我……你看，我手都举不起来，根本……根本就杀不死任何怪物的……”</p>

“噢，那好，我给你当苦力。”沁欢颜挽起唇角，不由分说地拉着‘夜泯’的手，往外走去。</p>

“欢……欢颜……城主……沁欢颜……诶，我真的不能去……我……”我有难言之隐啊，我怎么能跟着你去那些高阶的地域，连一个技能都使不出，巴巴地在那里等死么？</p>

“我会保护你的。”</p>

“啊？”</p>

“你没有灵气的事，我知道的。待会儿，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p>

“……”‘夜泯’眼睛瞪得老大，他知道？嗯，是和风说的？是鱼汐说的？沁欢颜可能没有明白灵气全失到底是何意义。</p>

可是他说要保护自己……乖乖待着就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p>

况且，他又不是道士，要如何保护一个连魔法盾都撑不了的魔法师呢？匪夷所思起来。</p>

但是很快，沁欢颜就给了他解释。自己被带到玄月阁专门放置药品的房间，置物架上各式各样疗伤圣品，比盟重的药铺还大几倍。</p>

沁欢颜指了指整整一排的万年雪霜，说：“全带它，能放多少放多少。”</p>

‘夜泯’左摸摸右戳戳，心道“真是财大气粗，这是要拿这玩意儿当饭吃呢。这样一只万年雪霜，可以换他跟球球好几日的开销了。”</p>

从前这种上好的珍稀药材，自己从怪物身上打到从来不舍得吃，折价卖给药铺老板，再换取普通的金创药。呵呵，现在，怕是要吃撑。</p>

沁欢颜似乎看出他的疑虑，替他抓了一大把，塞进他怀里。“不想被怪物咬死的话，就赶紧装。”</p>

‘夜泯’轻咬唇瓣，有些不愿，却又拗不过沁欢颜，闷不吭声地将一只只万年雪霜放入自己的乾坤囊里。</p>

“那……我们要去哪儿呢？还有别人吗？”</p>

‘夜泯’睁着清亮双眼看向沁欢颜，他抱着双臂，唇角上扬，静静地凝视着自己。“你想去哪里？”深沉的眼眸里明明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现在，却像有一簇一簇的小火花，亮晶晶的，非常好看。</p>

“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拿到飞龙镜，虽然不知道飞龙镜里到底有何物，却有一种预感，只要能替风翊完成心愿，这里的一切就会彻底结束。“呃……装满了。”</p>

是啊，都会结束的。我不属于沙巴克，总会离开的。</p>

“走吧，去石墓阵。”</p>

不容反驳，沁欢颜已经走在了前面。‘夜泯’不明白他修炼怎么带上自己这个大麻烦，沙巴克的魔魂军，随便拉一个魔法师，都会比自己强，毫无可比性。</p>

夜泯虽然不记得当时跟沁欢颜修炼的这些细节，但是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灵气绝非自己一个人修炼得来。</p>

细细回忆，自己曾和墨将军、鱼汐和球球他们一起修炼过，但次数极少，那么回到梦之森之前爆满的灵气是何处而来？那时，晓生并未与自己接触，也没有通过任何手法输灵气给自己。</p>

唯一的解释，便是沁欢颜吗？</p>

无法确定，却满心期待。跟着过去的自己，与沁欢颜一道出了沙巴克。</p>

以前并没有深刻的感触，沙巴克城主到底是怎样一位角色，今日‘夜泯’算真切体会了。用闻风丧胆、退避三舍来形容旁人，一点都不过分。</p>

沁欢颜所到之处，根本没有哪个门派敢来挑衅滋事，全都避道而行，若真有狭路相逢的时刻，别人也是卑躬屈膝，露出臣服的姿态。</p>

似乎他一个人，即可震慑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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