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情深4（1 / 2）

‘夜泯’瞪着双眼, 用筷子戳了戳小二摆放好的菜肴, 嘟哝道：“这是我点的吗？我何时点了西红柿？”</p>

球球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夜泯’还在研究, 自己明明点的‘火山飘雪’怎么变成了凉拌的西红柿？这成本不过几文钱，换一个名儿怎么就卖出了几十金币的天价了？</p>

沁欢颜安抚道：“无妨的，味道和品相都不错, 不用纠结钱的问题。”</p>

‘夜泯’一脸的不甘, 紧接着又被‘铁石心肠’、‘龙凤合欢’、‘翡翠红灯笼’……雷得一脸焦黑。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除了菜名起得莫名其妙, 实际上都是些常见的食物。</p>

‘夜泯’望着一桌子菜肴, 顿时有一股上当受骗的挫败感。</p>

“欢颜，你没发觉这是家黑店？他们卖的这些东西, 也就寻常的食材, 无非把菜名起得天花乱坠让人摸不着北, 这价格翻了几十倍啊，跟抢一样的。”</p>

“嗯，乖乖吃。若不开心，下次不来了。”</p>

“你时常来这儿被宰？所以习惯了吗？”</p>

“呃……还好吧。”</p>

‘夜泯’咬着牙“再有钱也不能这么傻乎乎被坑啊, 下次我给你做, 保管比这个好吃, 你呀，就打点些零头给我就行了。”</p>

沁欢颜正在夹菜的手滞了一会儿, 颤抖着, 随后轻轻问：“你愿意做给我吃？”</p>

“嗯, 对呀，我手艺不错的，连风翊那个挑食大王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夜泯’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该在这个场合提到风翊。毕竟，因为要救风翊向沁欢颜讨要飞龙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不欢而散。</p>

干咳两声，‘夜泯’道：“总之你允诺我的事，可别忘了就行。我呢，会尽量对你好的。”</p>

“能有多好？”沁欢颜又夹了菜放到‘夜泯’碗里，似随口一问，却无比期待，似做好的准备，又万分惶恐。</p>

“你想象不到的好，哈哈，对吧，球球你说，师傅待你好不好？”</p>

“嗯，很好，很好，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p>

“我不要做你的徒弟。”</p>

“一样的啊，不是我徒弟，我也像对徒弟那般好，行了吧？哎，你自己吃啊，看给我夹了满满一碗，我怎么吃得完？”</p>

“慢慢吃，不急。”来日方长~~</p>

虽然又贵又难吃，‘夜泯’却是吃到打嗝才放下筷子。“可不能便宜了这家黑店，卖这么贵，老子吃撑也不给他剩。”</p>

沁欢颜拧着眉，一语不发。</p>

“走吧走吧，看杂耍去啰。”今日‘夜泯’兴奋得像个孩子，以前疲于为生计奔波，哪有这闲情雅致啊，球球跟自己过的前三个生辰都是稀里糊涂，从未特意给孩子买过什么吃的或是礼物。别说下馆子了，能填饱肚子都是不容易的，所以这个生辰，意义非凡。</p>

“欢颜。”</p>

“我在。”</p>

“你是城主，你的生辰一定有许多人给你庆生吧？一定相当热闹。”</p>

“并不会。”</p>

‘夜泯’偏着头，有一丝难以置信。说自己这种穷酸的小混混没人理没人关心就也罢了，他可是堂堂的沙巴克城主啊，过生辰可不得大排筵席，普天同庆几天几夜的啊？他这样唬自己，难不成是发觉自己的饭量惊人，有点被吓着了？</p>

“我的生辰都是一个人过，不喜欢有旁人。”</p>

“咦？”这是什么怪毛病？想着他每日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过生辰好像也说得通了。忽然眼睛一亮，拉低他的斗笠，钻了进去。两人贴在一起。</p>

“我陪你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p>

夜泯内心突突突狂跳，干嘛呀这是，以前的自己这么没羞没臊的？贴这么近，连沁欢颜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起一伏……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随着他，心潮跌宕。</p>

他的眼睛，真好看，忽闪忽闪的，仿佛能读懂自己的心。他竟不躲开，任由自己的身体贴着，只是呆呆盯上片刻，便要沉沦似的。也不知道当年的自己哪来的自信，人家是城主，怎么可能需要自己去陪伴。</p>

‘夜泯’好像自嘲般地说道：“不乐意算了，反正我在玄月阁赖着不走，你还撵我出去不成。倒时候你吃什么好的，我也要一份。”</p>

沁欢颜垂眼，无可奈何道：“对谁都这样犯浑？”</p>

“是呀。谁让你囚着我不给我自由呢。话说，只要弄到飞龙镜，我保管立马闪人，绝不拖泥带水。”可惜呀，你这个沙巴克城主舍不得呢。</p>

“我不准你离开我。所以，死了那条心吧。”沁欢颜别开脸，将‘夜泯’推出斗笠的范围。</p>

“哼。” ‘夜泯’将徒弟顶在自己肩上，错身而过挨挨挤挤的人群。“看杂耍去啰，哈哈哈哈哈哈。”</p>

盟重真不愧为玛法大陆的经济中心，即便是普通路人都能被这里从早到晚的热闹气氛所感染，融入其中。看着这些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庞，人群扎堆的地方，就是表演所在。</p>

钻火圈、胸口碎大石、踩高跷、蒙眼飞射、吞长剑……精彩绝伦啊，球球看得目不转睛，一旁的沁欢颜也被他们师徒的热情所感染，虽然不露眼睛，却总能有意无意瞥见斗笠下，他微微扬起的嘴角。</p>

“人多，跟紧我，不要走散。”</p>

“我正想着趁机逃跑呢。”</p>

“你敢。”</p>

“哈哈，好啦，逗你的。认真看吧，你瞧多有意思呀？”</p>

“累吗？球球给我吧。”</p>

“不用不用，我习惯了。他挺瘦的，一点儿都不沉，你是不是不爱看这些民间表演啊？总是这么心不在焉。”</p>

“还好。你喜欢看，我就陪你看。”</p>

“嘶~~”瞬间‘夜泯’就呆滞了，连风翊也不曾这么耐心陪自己看这种无聊的江湖杂耍，总是嘲笑这种骗小孩儿的伎俩粗鄙低俗。</p>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表演者举着个托盘靠近围观观众，方才还密不透风的人群就像怕被染上瘟疫似的一哄而散，只留下少数几个掏出钱币丢入那个托盘。</p>

‘夜泯’左看看右看看，撇嘴道：“白看啊，真过分，掏钱就跑没影儿了。怎么能这样呢？”手伸到自己的乾坤囊里，取出一大把金币。</p>

球球眼睛睁得老大，提醒道：“师傅师傅，买大房子的钱呀。”</p>

‘夜泯’反手拍拍他屁股，笑道：“跑江湖，不容易，人家也要养家糊口的。咱们以后修炼勤些，这些散出去的钱财，还会回来的。”</p>

“哦。”</p>

将钱礼貌地放入托盘里，坦诚接受别人感激的目光。</p>

“走吧，买冰糖葫芦去。”</p>

“方才球球说买大房子，是什么意思？”沁欢颜密语过来，言语中透着危险意味。</p>

‘夜泯’笑嘻嘻地答道：“给我徒弟买呀，他将来娶亲用，不行么？”</p>

“最好如此。”</p>

‘夜泯’咧嘴一笑，放下球球。“好啦，人群都散了，自己下来走吧。”</p>

三人行至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处，一串串又红又大的山楂果，被糖衣包裹着，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p>

“你要吃吗？”沁欢颜轻轻问道。</p>

‘夜泯’挠挠头，看围着小贩购买冰糖葫芦的都是小孩子，自己这么大的人，似乎不妥。果断地摇头：“不要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吃这个呢。”</p>

于是沁欢颜掏钱买了一串，递给了球球。</p>

“谢谢城主。”球球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芦三年来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开心极了，简直都舍不得舔一下。一直攥在手里，笑得甜甜的，露出他可爱的小虎牙。</p>

小孩的天真可爱很容易就感染到在场的‘夜泯’与沁欢颜，两人相视而笑。</p>

“谢谢城主。”‘夜泯’也学着球球的模样和语气，跟沁欢颜道谢。无论之前你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我都不想记着。但是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不会忘记。</p>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高兴就好。”</p>

“呵~~~高兴，真高兴，那我生辰的时候，你也带我出来寻乐子，行吗？”</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