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1 / 2)
还是清宴给了她灵感,叫她想到了法子。
三等丫头里,红鲤和秋雨都想削尖了脑袋往许厚璞身边凑,舒德音这边半点希望都不曾透给她们,可她们已经掐得有我没你了。
那天清宴就跟清河说:“我和秋雨从一个官牙出来的,也相处过几日,她倒不是个一心攀附的人。只是和红鲤一般,都是被二太太选了出来,入了三等,大家看起来,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不自觉的,就当自己和红鲤要的东西也差不多,看红鲤卯着劲儿往上挤,她可不是也跟着慌了嘛!”
舒德音在内室听着,突然就笑了。人可不是就这般嘛!原本看一样东西有五分好处,看人人都想要,就误以为有八分好了;再瞧着有得不到的危险,顿时就能觉得这东西无可取代了。
她再仔细一想,世子手头的筹码有二,一是舒家无人,眼前也只有舒德音握在侯府手里,季家忠心,冲着舒德音,他们就别无选择;二是时下用人,多找知根知底的,没了舒家,季家在京城没有根基,很难找到能被信重的主家;就算有看重季家才干的,也多会顾及舒家,不敢扯上关系。
就凭这两点,世子就能咬死了,季家要么被他收服,要么,只能靠存的一点家底,做一些不入流的小生意,季家会如何选择,简直是毋庸置疑的。
舒德音要做的,就是在上面加一点怀疑。
她先是无意般问了世子夫人一句:“大伯父找到季家人了吗?”
世子夫人顿了顿,笑道:“我也不知呢,你伯父外院的事情,并不同我说得详细。”
舒德音点点头,道:“还是早点找到他们。这家人是真的不错,从前我祖母都想把季家做我姑姑的陪房,谁知姑姑嫁入天家,也只好罢了。”
世子夫人神色如常应了,当晚,就同世子说了这事:“季家始终不肯签挈,难道是要等皇后的动作?”
世子舒舒服服靠在软枕上,道:“皇后名头还在,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只是,陛下是断不会让她有余力联系宫外的。”
世子夫人却觉得说不好:“舒皇后经营后宫的时间不短,说不得留着些底牌在手里。如今虽已做困兽之斗,想办法多留条路,总是没错的。”
世子虽然觉得世子夫人太小看了圣-上对皇宫的掌控,但她的话,多少在他心里留了痕迹。
隔两日,他空了下来,就令人给季余恩下帖子,得了回复,说是老爷子被一位故友请去城外喝茶去了。
次日再请,却是一家子都被故友请到城外的庄子里吃暖锅。
世子很是不悦,第一次没请到,只能说凑巧,按照礼数,季家也应该回帖致歉,或者上门拜访才是,断没有第二日全家都出门、给自己吃闭门羹的道理。
第三日,季余恩果然上门请罪,言语中,竟流露出激动之意:“这位……故友,小老儿等待他多日,原以为就此断了音讯的,竟能……家人也牵挂着皇……故友家长辈的安危,是以小聚了一遭。怠慢了世子,还望恕罪。”
世子目光闪了闪:“老掌柜的朋友,想来也是经商有道的大家,不知能否有幸,请老掌柜也为我引荐引荐?”
季余恩手一抖,连茶杯都端不动了:“这……他……世子爷误会了,他并非是商道中人,只是早年同老儿一家有些渊源的。至于引荐,他并不善交际,恐冲撞了贵人,真是……”
他放下茶杯,朝世子深深一揖:“恕罪恕罪!今日小老儿家中还有事,就不叨扰世子爷了,这便告辞。”
世子看他急匆匆往外走,突然笑道:“府中三少奶奶惦记着你一家,前几日还跟世子夫人打听呢。若不然同三少奶奶见一见?”
季余恩站在门口,脸上神色变换,仿佛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半响,带着愧色道:“小老儿无能,愧见小小-姐。”
这实在是一出拙劣的戏,但正因其拙劣,便怎么都不像是季余恩这么一个商场老狐狸演出来的。
世子顿时明白了:皇后的人秘密联系上了季家,他这是在皇后和舒德音之间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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