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福(1 / 2)
舒德音觉得自己挺有脸的:“母亲,这件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您是在迁怒我,我很努力不被您刺伤,但我绝对不想为此承受不属于我的羞耻。”
二太太被她说的一愣:“你不觉得羞耻?!你克死了你们全家,现在又来祸-害……”
许厚璞快步赶上去,往她嘴里放了一块绿豆糕:“娘,尝尝,这家的招牌点心。”
这是堵谁的嘴呢?!二太太把绿豆糕吐到帕子里,往地上一掷:“你哪边的!”
许厚璞都被逗笑了:“我的娘亲哎,一个是我亲娘,一个是我亲媳妇儿,我干嘛要选边站啊!”
“必须选!”不选不是晋国人!
舒德音腾地站起来,那边母子三人俱是一愣,二太太不知怎地,竟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示威般向前迈一大步,直直站到舒德音面前。
舒德音绕过二太太,走到雅间门口,哗地拉开门,几个因主子吵架、不敢进来伺候的丫头婆子俱是脸皮子一跳,如临大敌。
舒德音吩咐道:“都进来伺候吧。”
清河赶紧走到舒德音身后,其他丫头婆子们却不敢动,齐刷刷看向那母子三人。
许玥微微点头,浅草就进了屋子,这回就只剩了刘妈妈站在原地,望着二太太的眼神苦哈哈的。
雅间的门还开着,说不得就有人路过,二太太发作不得,又不愿下台,咬牙切齿看着舒德音。
舒德音却只盯着刘妈妈,过了几息,许厚璞正要说些什么打破僵局,被许玥拉住了。
许玥朝许厚璞微微摇头,这会儿是娘和舒德音之间的交锋,姐弟两个就不要和稀泥了。照娘的脑回路,只要他们没有在舒德音伤口上狠狠捅几刀,都算是对二房的背叛。
舒德音直看得刘妈妈头皮发麻,才道:“清河,母亲爱热闹,你找个女先儿进来说一段吧。”
清河应声往外走,舒德音轻快地回到座位上,笑道:“吃着暖锅子,听女先儿说书,三哥,今日托你的福,咱们都能松快松快。”
许厚璞被这走向整糊涂了,下意识应了声,扶着二太太的背,将她哄着坐下,心道:幸好幸好,媳妇儿是个好的,没有跟娘胡搅蛮缠。
许玥的心脏却要炸裂开了!她还记得,不久前,舒德音因被骂了一句“丧门星”,愣是在回事厅上,用衣袖牢牢遮着面,羞耻欲死的。如今,却能波澜不惊,将娘-逼得哑火了。
许玥心里有些……害怕,她再一次坚定了决心:要好好看着娘呀,别让她再惹舒德音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无情反杀的呀!
菜很快上齐了,女先儿也来了,团团给贵客们行了礼,恭敬地问二太太:“夫人想听哪一出戏?”
二太太还憋着火呢!脸涨得通红坐着,谁也不理。
舒德音就问:“听说,你们最近出了个本子‘阎王殿上,奸臣悔罪”,极受欢迎的。”
许厚璞的面色就古怪起来,道:“媳妇儿,那个……不好听,咱换个热闹的。”
许玥常居后宅,并不知坊间的这些热闹。但看许厚璞的眼色,多少猜到了是和舒家有关联的。
舒德音笑吟吟地看向女先儿:“我只听说,舒家一门都是罪该万死的,但不知那舒老大人,进了阎罗殿,是怎么个悔罪法。这位姑姑,给咱们讲讲?”
许厚璞还要阻止,二太太一拍桌子:“讲!”就把你的脸皮扒个干干净净!
结果还是让二太太失望了,舒德音好整以暇地,一边听着女先儿讲那舒家人怎么在阴曹地府受苦,开膛破肚、挖心、拔舌穿腮、火烧、油煎,一边不紧不慢地吃菜喝汤,端的是面色不改,情绪纹丝不动。
一旁的许玥和许厚璞听着都是不忍,看到桌上的油荤,胃口全无。
二太太先是带了几分得意,解恨地听着,不时瞥舒德音一眼,渐渐地,就失去了脸上的得色,换做不解,再变作探究,最后完全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只盯着舒德音,呆了似的。
女先儿讲到最后:舒万里并儿子、孙子,都被阴差们叉下殿去,生生世世在地狱中不得超生,受苦赎罪;舒德音的胃已胀得要爆了。
舒德音放下筷子,赞道:“姑姑讲得真是好,清河,赏她。”
清河掏出荷包给了赏钱,把女先儿送出门去,舒德音带笑看二太太:“母亲可吃好了。”
二太太嘴唇翕动,半响,吐出一句冷哼:“不孝子孙!”
舒德音全当没有听到,跟在母子三人身后,静默地下楼。
二太太率先上了马车,舒德音朝许玥点点头,示意她也上去,又回过头对许厚璞道:“三哥,我要带母亲和大姐姐去一个地方,你搭后头的马车先回府吧?”
许厚璞精神高度紧张:“去……去哪里?”
舒德音但笑不语,许厚璞犹疑着,舒德音把铁七叫了出来,道:“有铁七师傅跟着,不会有事的。”
许厚璞简直想咆哮出声:你和母亲就是两个行动的修罗场,铁七跟着,有什么用啊!
待舒德音爬上马车,二太太也是咆哮:“你上来干什么?!滚下去!”
舒德音才不听她的,笑着坐下了:“三哥坐我的车走了,我伺候母亲回去。”
二太太此刻有点没来由的色厉内荏:“我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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