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1 / 2)
第二天一早,许厚璞赶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掏银子:“叫人买点好的药材,炖了补补。”
他一片心意,舒德音没推,接下了,道:“三哥,我今晚就回去了,这里有铁七师傅照应着,你放心。”
许厚璞想想也是,大姨姐的房间待着到底不自在,答应着就退出去了。
舒灼华点点舒德音的额头:“赶紧收拾着,和他一块儿回去!搁我这里耽着,能做什么?”
舒德音不肯:“下午铁七会叫大夫再来看看,到时我再走。”
舒灼华犟不过她,便道:“铁师傅是侯爷派来保你安全的,你注意着点分寸,别把人家当下奴使唤跑腿。还有那许厚璞,他有心为你担当,你话就说好听些,虽然确实是有铁七师傅照应,不必劳烦他了,但你这么一说,听在有心人耳里,总不是那么回事。丈夫和他人,亲疏远近要分清。”
舒德音低头听着,心中堵了块棉絮般:她多想一直听姐姐的教导啊!
舒灼华见舒德音似是听进去了,也不多说,吩咐她给自己梳头,嘀嘀咕咕些不关痛痒的话题,丹娘拍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她有些愣神,转瞬间,藏好了情绪,撇撇嘴:“好得这么快做什么,有金子捡么!”
舒灼华已习惯了她这做派,也不以为意,笑笑,叫舒德音给她奉了茶,她又是一阵嘀咕:“那可不敢,侯府的少奶奶呢!我也配?!”递到眼前了,又接了来,美美喝了一口,“倒是好茶。”
舒德音还记得第一回来,被她当成纨绔子弟骂得狗血淋头的场景,又请她吃点心:“姐姐是好人,能赏脸是瞧得起我们。”
丹娘挑眉:“你说这话,我怎么全听不懂?”
舒德音嘻嘻一笑,给舒灼华挽了个七扭八扭的发型,得了一记白眼。丹娘突然道:”我也有一个妹妹。”
两姐妹看向她,她低头一笑:“我们是双生姊妹……”
舒灼华在红袖招这些时日,已很明白,在烟花场里,双生姊妹意味着什么。
“……我性子不好,不管去哪里都靠我那妹子周全。她时常劝我,见人三分笑,哄得人高兴了,咱们日子也好过些不是。我恨不能把客人都来个三刀六洞,哪里还笑得出来呢?她拿我也没法子,回回见人,又是哄客人,又是哄我,我还看不上她那副谄媚的样儿,没少给她白眼。”
舒德音听住了,握着舒灼华的手怔怔入神。
“那时,我们还在杭州,所谓的文人骚客云集,个个是翩翩公子,花样儿……呵……”看了舒德音一眼,到底没说得详细,“有一天,就来了位贵公子,请我们姐妹去别院游乐。去了才知,贵公子在书院输了赌约,要请同窗纵情三日,偌大的别院,来了十几位公子,你猜,伺候的女子,有几个?”
“四个!两对双生子,另外一对,是那贵公子家养的,同窗们早就觊觎的。”
舒德音捂住嘴,将一声惊叫闷在喉中,舒灼华将她抱紧了,并没有阻止丹娘讲下去。
“我当时真是又气又怕,拉着我妹子就要走。我妹子不敢,那公子家有权有势,我妹子怕得罪了他,后患无穷。我当时真是气啊,留下来倒是不会得罪人,但哪里还会有什么以后啊!你猜,我妹子说什么?
“她说,公子既然养了一对双生姊妹,想必是喜欢这一途的,若是讨了他欢心,赎了我们出去,岂不是好?我当时就冷笑连连,骂了她一顿,公子要是个怜香惜玉的,哪里会让喜欢的丫头出来招呼客人呢?都是玩物,谁比谁高贵?
“劝不动她,我难道还能一个人走了吗?当时真是心灰意冷啊,进了那地儿,哪里笑得出来呢!板着长脸,跟给人哭丧似的。就有人看了晦气,往死了灌酒。
“我也是虎,抱了喝死一了百了的心思,直喝得整个胃都快要吐出来了。我妹子吓白了脸,这才后悔了,跪下来求他们放过我。
“一群畜生,哪里有怜悯心的?就同她说了,若是……若是她脱光了,去湖中的亭子里跳支舞,那便放了我们走。
“她信了,大冬天啊,愣是脱得精光,去了湖中亭。我被人按着,喊破了喉咙,也没能阻住。她以为跳一支舞,便跳吧,□□的羞辱,总比姐姐的性命来得重要不是?“
她凄然一笑:“那些畜生,哪里是要看跳舞啊,他们点了五个人,就在那湖心亭,在众目睽睽之下……”
舒德音更紧地偎进舒灼华胸口,整个心神被骇然和恐惧攫取了。
“等他们终于放开我,我爬了过去,我妹子已经……我当时抱着她的身子,就想,我要报仇的,我一定要报仇的!”她喷火的眼神直直射向舒德音,一字一句,仿佛要用利斧把“报仇”两个字,劈进舒德音脑海里。
舒灼华面色一变,皱眉看着丹娘:“我妹妹还小,请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
丹娘笑着起身,直视舒灼华,不带一丝愧疚:“你妹子不小了,我知道,她懂我在说什么。”说完,又是意味不明地一笑,往外走了。
舒灼华捧起妹妹的脸:“你别听她的,姐姐没事,当时并没有那般凶险的。你不准乱来,听到没有?!”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舒德音抬头,脸上已是甜蜜的讨好:“我昨晚不是答应了么?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会仔细计划,推敲筹谋,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一击即中。
舒灼华心中还是不安:“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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