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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地面。

裴旅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声声如鼓点。

“......”

快要喘过不气了，胸口渐渐爬上的酸痛感紧紧地揪着他的全身，裴旅胸腔里的那股怒气化为了一股颓废的痛意，在这个阴天里肆意蔓延生长着。

“别跑。”孙彬就在他前面几步路的地方，裴旅看着他的背影，压着声音开口。

“你追我干什么？”

“失忆了？”

“你他妈有病吧...”孙彬低骂，“演什么兄弟情深呢。”

“你再说一遍？”

“我......草！”

孙彬还没看清裴旅低着头的神情，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扯着领子拽过来，他的脖子被领子勒着，有几分气短，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挨了狠狠的一脚，扯着领子的劲也随即松了，他被这一脚踹倒在了地上，没等抬头，那只脚就踩上了他的后背。

“滚开。”裴旅微微抬头，看见了季瀚歌，“脚拿开。”

“不是帮你。”

“没必要，脚拿开。”

季瀚歌皱了皱眉，带着烦躁的眼神又看了裴旅一眼，然后把脚移开了。

“孙彬是吧？”裴旅蹲了下来，垂下来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神，他用手拍了一把孙彬，示意他站起来，“手机给他，快点。”

孙彬狼狈地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险些又摔倒，他看了看旁边的季瀚歌，又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裴旅，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极不情愿地从包的夹层里掏出个黑色的手机，季瀚歌从一边直接捞了过去，拿回手机的时候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走吧。”

“啊......？”孙彬有点傻地看了看裴旅。

“走。”

“哦哦哦......”

孙彬抱着包从一边跑了，裴旅还是蹲在地上，没动：“你也走吧，手机还给你了。”

“......”季瀚歌也没动，就站那，没应。

“走吧，帮我去......看看魏归。”

“我没那个闲心。”

“哟，那你有闲心在这待着啊。”裴旅轻笑了一下，终于抬了头，“拉我一把。”

“......”

从这个角度看季瀚歌，他今天把头发梳到了后面，显得眉眼格外清晰，他皱着眉，总感觉每次见他他总是皱着眉，眼睛习惯性微眯，成一丝挑衅似的不耐烦眼神，他的睫毛倒是挺长的，颌骨线条很明显，算是好看。

“拉我一把一下，别墨迹，站不起来了。”

“哦。”

裴旅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又朝他笑了一下：“谢谢，我走了。”

“嗯。”

“你的那只手......”裴旅指了指他还有些流血的另一只手，“也去医务室看看吧。”

“别管。”

“行吧，走了。”

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啊。

有多久没经历过这种事了，两年？还是三年？今天其实也不过是场性质恶劣点的归还事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