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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瀚歌的喘息还未平静，在寂静的楼道中起伏，他抬眼看向拉他的人。

那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眉头皱起，正垂眸看着季瀚歌，他的眼里略带了些血丝，显出了几分惫态。他好像只是准备下楼扔个垃圾或者是买个东西的短距离活动，所以只穿了件宽大的衬衫，可能是因为出门太急，领口还没系好扣子，一截笔直的锁骨暴露在外，好像细看里面还带着条细细的链子。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也可能是灯光问题，他不似之前强势的模样，在楼道惨白的声控灯光下，隐隐探出脆弱的边角。

很快，声控灯光暗了下去。

季瀚歌感到裴旅的目光没有移动，仍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在一片黑暗中，他们默默对视。

有一股难言的、酸楚的莫名感，慢慢爬上季瀚歌心头，他的胸腔还因方才的奔跑上下起伏着，但一种穷途末路的熟悉感却渐渐蔓延，充斥着他整个胸膛。

“那个......几楼啊？”

矮冬瓜在一片寂静里忐忑地开了口。

“上电梯，六楼。”裴旅收回了目光，转身按下电梯。

“今儿个谢谢你啦兄弟，你是......”

“是你啊。”裴旅认出了矮冬瓜，“没事，我就看见了顺手拉一把罢了。怎么，被社会青年追杀啊？”

“唉......就是一群麻烦的讨债鬼。我上学期不小心就惹上了他们，当时安安分分交了次钱，结果后来他们就越来越变本加厉，成天缠着我要钱。上次被瀚哥赶走一次，这次又来了......真麻烦。”

“上次？就是你挡厕所门口那次啊？”

“啊，是。抱歉啊当时太害怕了，怕别人看见瀚哥受伤，就守在那了。要是碰着有些人可就说不清了，麻烦，一会别人告老师还给瀚哥记个处分。那天我两还不敢回家，怕那些崽种又去蹲家门，还在这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宿呢。”

裴旅记了起来，前段时间半夜惊醒时看见的楼下的影子。

“这样。”

电梯“叮”的一声响，到了。

裴旅掏出感应卡开门，换下鞋子，扔给他们两双拖鞋，“你们自己坐会吧，过会他们走远了你们再走，免得再撞见。”

“哎谢谢你啊，你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裴旅？裴旅是吗？”宗翎扶着门框换鞋，打量着裴旅的家，“你一个人住啊？”

“嗯。”

“真好。”

“......”裴旅没再搭话，他翻了翻桌上的购物袋，翻出一包烟来。

宗翎拉着季瀚歌坐到沙发，怔怔地看着裴旅拆开包装，拿了支烟出来点了，熟练地吸了一口，夹着烟靠在桌边的墙上。

“季瀚歌。”裴旅忽然叫了季瀚歌一声。

“嗯？”

“我有个事......咳...咳咳，......算了。”裴旅顿了顿，咽回想说的话，又烦躁地抽了口烟。

“有事就说啊，磨磨叽叽什么呢。”季瀚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算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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