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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魏归一个人吃完了饭，划拉着手机从食堂走出去。

外面下了大雨，雨势太大，魏归没带伞，只好站在食堂门口，准备等雨小了再走。

正无聊地点开手机，准备来局保卫萝卜，魏归忽然又看见了人。远处大概五六十米的地方，孙彬撑着伞，正站在校门口旁的一颗树下，雨实在太大了，魏归也看不清孙彬的脸，只是靠孙彬颜色鲜艳的背包认出他的。

“下雨天站树下可会遭雷劈......”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孙彬也不知道在等谁，这么大的雨，他没找地方躲一躲，就这样直直地杵在暴雨里。他的伞随着风左摇右晃，看起来快要拿不住了，但他还是等在那，一动不动。

魏归掏出手机，放大拍了张照，努力拍出孙彬的标志性书包，然后选择发给了裴旅：“你看这**丧脸，下雨天和个棒槌一样站在雨里，还站树下，是不是有病？”

裴旅还是没有回复。

魏归滑了滑上面的聊天记录，一溜下来都是他给裴旅发的消息，问他怎么不来上课，裴旅没回，消息也显示未，有些索然无味地关了手机。

再抬头的时候，孙彬那边却动了。

好像是一个女生，背着粉色的包上还贴着荧光字母那种。她从街一边的商店里风风火火地冲过来，钻进了孙彬的伞里，两人对话几句后一起走了。

女生的背影有点眼熟，魏归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好像是那时候在超市门口遇见的，在孙彬和季瀚歌站在一起对峙时的那个女生，他随即又想到季瀚歌给他看过的那张照片，心觉有异。

他们去干什么？

窗外的雨势没有减弱的趋势。

裴旅一把扯住了季瀚歌的领口。

他浑身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脚。他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一种焦虑的病态从他脸上直接呈现出来，他喉头微滚，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旅。”

季瀚歌开口的时候，窗外响起了惊雷。

“轰隆——”一声，天地万物为之微震。

在一刹那间，两人都记起了更早之前的，他们唯一的那段共同记忆。

裴旅感到一颗陌生的，炙人的眼泪从他的眼眶滚落，紧接着，一颗又一颗，他的双目猩红，他却毫无知觉一般，只是紧紧盯着季瀚歌，眼泪不断、不断地涌出。

别说。

别说，我求你了。

我求你......别说出来，我不想再去回忆了。

放过我。

放过我吧。

我求你。

“青崇四中校园欺凌，你没忘吧。”

脑中的眩晕感猛的涌了上来。

烟头烫在皮肤上的炙热灼烧感，刀尖刮破手臂的剧烈疼痛，恍恍惚惚间家里瓷碗摔裂的脆响，手臂推推搡搡时夹杂着的叫骂，眼前模糊的高大身影扇下狠狠一巴掌，喉间苦涩反胃的锈意。在烟雾缭绕中合上的双眼，在耀眼阳光里握紧的拳头。

它们穿过这几年的时光空隙，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占据了裴旅的大脑，回归于他凌晨时分的噩梦。

我是否还存活于人世？

在晕倒之前，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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