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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想吃什么？”

阿斐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从吧台捎了包餐巾纸给裴旅，目光轻轻从远处马路上的一个骑着单车的身影扫过，阿斐眯着眼思考了两秒。

那是叫什么来着......季瀚歌？

“随便，都这么迟了，早点吃完回家吧。”

“不急啊，我今天请假了，有的是时间陪你吃个夜宵再回去，反正我爸都无所谓。”

“......”裴旅沉默了一会，“那去吃火锅吗？好久没吃了。”

“好。”

两人都爱吃辣，火锅自然点的也是红彤彤的红油锅。老街深巷里的小火锅店，配料都是自制的，一口铜黑的大锅，锅柄两侧雕着龙凤，用的有点久了，图案有些磨损。温度调到最高，锅里的红油翻滚着辣椒、葱段直冒泡，这家锅底的特色是牛汤底，汤鲜辣，一碟莹白的萝卜先下锅，被火红染红双颊，在锅中上下起伏。

才坐一会，方才在外冻得发抖的人就已出了汗，裴旅挽起衣袖，抄起筷子下肉。

“明天考试，我们还真闲。”阿斐调侃了几句，把他拨下黏在盘子上的一片牛肉。

“我看你也不担心啊。这个熟了。”

“我最近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读书。”阿斐接下熟了的肉片，就着酱一裹，花生酱和芝麻辣油均匀地包裹着肉，“我得赚钱还债呐——”

“......你用点心吧。”裴旅顿了顿，“总会有人对你抱有希望。”

“行行行——我忙完这阵子，先等家里的钱还个四五成了，我就试着放放读读书。”

夜晚十点四十五，他们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面前是翻涌的火红。一窗之隔，外面的街道零星亮着几盏路灯，路边的树掉光了叶，在老北风里伸展着光秃秃的腰肢，离秃树不远有个卖碟的小摊，它摆了个不大不小的音箱在面前，今天放了首没听过的粤语歌。

吃完火锅已经十一点多了，裴旅吃出来的火热在出门十分钟后彻底消散在了瑟瑟北风里，阿斐还有眼力见的围了条围巾，在街边踩着地砖一格一格地走着。

“呼——真的是冷啊。”阿斐朝着天呼出一大口白气，“我送你回家啊。”

“干嘛天天送我，我是个男人啊阿斐同学。”

“还是送送吧，保险。我迟点回家。”

“嗯？”裴旅疑惑地看向他，“怎么？”

“没有......我怕那个，早点回家会撞上我爸，省的他又唠叨我。”阿斐无奈地抓了把头发，“我一般等他们睡了再回去。”

“你......有需要我的时候要来找我，住我家也没事的。”

“唉知道了，怎么又提这个，赶紧走啊，外边冷，你早点回家。”

“行行行。”

两人磨磨叽叽顶着饱饱的肚子慢慢逛到裴旅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阿斐照例送到小区门口等他上楼，裴旅却没走，站在了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