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萧云旌把景送回府里,景已脸色灰白,紧紧闭着眼睛,下人们忙着去请郎中,打热水,搬炉子,萧云旌站在床边吓得心惊胆战,他蹲下握住景冰冷的手,颤声说着:“景儿,景儿,你可千万别有事~”
只见景儿脸色慢慢变成青色,待林大夫赶到,早已不省人事。
苏炎城闻讯冲进来,拎起他衣领咆哮道:“大雪天你们究竟去哪里了?衣服都湿了,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萧云旌脸色发白,满身冷汗,一言不发任他打骂。
苏炎城无法,只得将他丢在一旁,不再理会。
他守了三天三夜,眼睛也不敢闭上,自从认识景之后,他也多次担心过他的身体,景平日里虽然虚弱,但神智清醒,行动如常,让他根本看不出来他这般岌岌可危,今日这样连太医和民间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局面却是从未遇见。
他紧紧握住景的手,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深怕一个突然,黑白无常就这样用冰冷铁链套上景,带他离开这人世... ...
许是太累,第四天,他终于困顿难忍,靠在床脚渐渐沉睡了去,睡梦里,身上一阵阵发冷,四肢僵硬,周身酸痛,似乎到了阴曹地府遭那百万恶鬼通体殴打了一般。不知睡了多久,待睁开眼,身上盖着被子,屋内蜡烛燃尽,四周一片明亮,已不知是何时辰,他一个激灵惊醒,床上却空荡荡,根本不见景!
“景儿,景儿”他叫着名字刚想站起来,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原来是坐在地上睡了一夜,双腿已经发麻。他咬牙扶着墙慢慢走出去,推开门,院子里一片耀眼的白刺得他忍不住伸手遮住前方,过了半天,才缓缓放下手掌,只见院内各树上挂了白色丧幡,廊内的挂灯已经换成了一个个白色灯笼。他慢慢走到前厅,白色麻布组成的祭幛悬于两侧,灵堂中央,斗大的一个黑色“悼”字触目惊心,一副冰冷黑木棺材静静地伫立在堂中央。四周围满了人,苏家男女老少正披麻戴孝跪在堂前哭成一片,就连那苏炎城,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垂头呆在一边。
供堂上放着冰冷水酒果品,一块黄梨木牌位上刻着一行字,他仔细看了又看,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 ...他对自己说,一定是忧心太重,还在做梦,或者说,他陷入了一个无止境的噩梦中,如行军时走在荒原上不小心陷入了泥泞沼泽,你越用力,就越往下沉陷,挣也挣脱不开。
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呆呆站在灵堂看了许久,心中却止不住地隐隐作痛,鼻子眼睛,酸痛忍耐,实在捱不下去了,便对自己说:梦该醒了。
对着一旁柱子便撞了过去... ...
... ...
他没有死成,待他醒来,他正躺在自己房间,头上缠着纱布,却没有半分疼痛知觉。他皱眉看着四周,熟悉温暖的被褥上无半分艾草香气。
是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跟景还没有相识... ..是他身份被苏炎城发现赶了回来,或者是景正为北燕和亲之事在跟他生气... ...哪一段都好,只要不是现在。
他睁大双眼望着屋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哥萧云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云旌”
他坐了起来,望着他问:“大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对不对?”
萧云平望着他,短短三日,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弟弟已经是憔悴得不成人样,脸部干扁,眼睛无神,嘴唇干裂,不禁眼圈都红了:“你节哀~”
萧云旌望着他大哥,拼命摇头:“不不不,景明明好好的,还说要去看花,怎么会?”
萧云平用力按住他的肩,痛心说道:“是真的。”
萧云旌呆了呆,才艰难开口:“你是说~景真的走了?”
萧云平看了他一眼,虽不忍心,但还是点点头:“是,三日后便发葬,皇上疼惜,特赐谥号“梅陵侯”准许重殓厚葬。”
话未落地,萧云旌已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去拿飒风剑。
萧云平夺过宝剑:“你要做什么?”
“我不信!!我要撬开棺木,亲自验尸!”
“你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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