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死后有(1 / 2)
谛闲一时间忆起种种,心中又默叨片刻,方才问道:“女施主,你可听过乾达婆这个名字?”
面若秋霜的白衫女子闻言,神僵如冻,唇瓣微张,却仍是不语。
谛闲于是叹道:“那也是一位仁心圣者,听闻也只是略一挥袖,就治好了我瞎眼的妹妹。”
白衫女子未答。
谛闲继而又道:“可惜这位圣者,如今却又为伤我妹妹瞳眸的人所拢获。茫茫六道中,这循天因果,真是难为人心所明啊!”
白衫女子仍是冷冷沉沉,但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难为人心所明,是难为肉心所明。”
谛闲笑道:“未敢请教,女施主有何高见?”
白衫女子答:“慧心不在体,智珠不在握。”
倒是简明扼要。
谛闲垂首揣摩这句话的蕴意时,白衫女子已走到了飞僵的尸身前,再一展袖,尸身眨眼间皆化作细碎的灰蓝色铅石,如珠盘倒洒般倾入白衫女子的袖笼间。
谛闲大惊,正欲询问,又见白衫女子脸色凛冽,闭目深息,面泛蓝光,双唇翕敛,似乎是在以极痛苦的状态吸取了这些尸肉尸骨化成的铅石入魄。
“女施主……你……你在做什么?”
“源源!别靠近她!快躲远些!她在食髓!”
岌岌之时,河对岸已纵身飞来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正是青青和谢必安!
青青未待落地,便在空中一个飘忽翻身,将谛闲拖出数丈之远,最后两人一齐摔在坡斗前。
谛闲大骇:“青青,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么,我再不来,你这个蠢驴只怕就要叫人吃了!”
“你说什么……”
青青忙道:“这女子就是紧那罗,她灵魄异殊,难得化出肉身,所以才要来吃你们这些佛骨圣胎以圆形啊!”
谛闲定然:“她果然就是紧那罗?”
谢必安挡在青青和谛闲身前,正面紧那罗,以扇掩护,杀伐之气肆意。
紧那罗却冷笑道:“我吃佛骨不假,却不是为了圆个肉身。我早证出阿那含,岂会稀罕自寻惑业。”
谛闲听到阿那含一词,当下对紧那罗的来历有些了然,于是便问:“紧那罗,你既是魔,又怎么能证阿罗汉果?”
紧那罗不答,只继续施法吸骨,袖侧寒风飞散,吹得青青和谛闲小脸生疼。
青青恨道:“还能怎么成,她自己修不了四圣谛,只能靠吃那些比丘的佛骨!呵,就算证出了阿罗汉果,最后也不过是个自了汉!”
紧那罗吸到高峰处,听得青青的自了汉一词,却不愿与之相诤,眉睫一沉,银发忽散,双臂横纵,磅礴狂风从袖间席卷而下,将青青谛闲谢必安三人全部吹上高坡!
“哇啊啊啊啊!”
待三人睁眼再看时,才发现落下的地方恰是陈大猷的脚边。不远处,孙鹤逸等人仍在酣战。
陈大猷第一个见到的是青青,稍作犹豫,转而去扶谛闲:“子源!你怎么跑上来了?青青妹妹怎么也到这里了?”
谛闲拍拍屁股泥土:“那白衫女子一口臭气把我们吹上来的。”
“什么?”
青青在谢必安的搀扶下也爬了起来,赶到谛闲和陈大猷身边,急忙道:“陈大哥,你快带源源走!这是一个陷阱,是紧那罗想要利用我哥哥!”
陈大猷更为吃惊:“什么?”
谛闲冷凝道:“青青,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先同我说说。为何说是陷阱。”
青青思路清晰地解释道:“我本来没打算来的,就在你身上贴了窥虚符,想趁沈小姐离开时入府救人。我分明记得在窥虚符中听到了沈二公子与你们同乘马车时的说话声,可等我破符入境想要追上你们后,却根本没有见到沈二公子,只有紧那罗一人,当时我便起了疑心。”
谛闲道:“二公子根本没有现身,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二公子本尊呢。又哪里来个什么同乘马车时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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