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子（1 / 2）

第9章 你的样子

马天尼在火车站等待着叶珊珊和她的父母，混在人群里有一种被忽略的错觉。感受不到生命回转的印刻，尽力装作一种平静生怕再这样的时刻有什么不妥之处。而女朋友这一家人的脸上他没有看到一丝悲伤。只是些许旅行的疲惫，却还是说说笑笑一路行驶在北京宽阔的街道上。马卫国刚下飞机一家人在机场附近的餐厅一起吃了个饭，随后叶家飞回广州。马家三个人分来消失在偌大的北京城。马天尼又一次钻进了被窝这个冬天总是让人疲惫不堪尤其是各种年节之前。两家人的会面并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只是相互见了个面而已。之前心里犯的些嘀咕的心也终于松了口气。当他捧着碗泡面的时候叶珊珊的电话到了。两个人聊了半天也略过了家长见面的事情。后半夜一个人喝酒突然想起这个月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前想要和珊珊一起看的话剧《青蛇》也只能一个人去看了。前世今生的故事总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捉弄。他曾经不屑一顾却也心生敬畏。

飞机上叶珊珊一直在做梦，梦到了小时候坐在姥爷腿上颠搭着唱着，“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泪水第一次从梦中流出，一个人去了怀念是应该的，何况是被疼爱过的人。无论灵魂飘到了那里一切都已然成为了过去。那双牵着她的手从不记事起到离开。时隔多年却也只是多看了两眼。

陈欣旅途疲惫一路颠簸回到广州第一时间钻进了一家按摩店正好碰到筱碟，她穿着白色长裙一身柔弱的模样。真像是个病西施像她这种攀龙附凤之辈却也还是安分守己也不曾飞扬跋扈。那个姑娘……

叶行健下了飞机匆忙洗了个澡第一时间去了广州的一家高级会所。

“来了？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是华夏生物的董事长梁彼得、总经理穆文瑄。这位小同志还是咱们的小老乡呢。”朱光亚的脸在明黄色吊灯下闪烁着红光看来已经喝了一轮了。

“是吗？我刚从老家回来。”叶行健极力掩饰着疲惫保持着对他乡遇老乡的亲切感。

“家乡还是老样子，不像广州在首长的领导下飞速发展。每年过年回去都会有深切感触。”文瑄奉承着。

“是啊，东北像是一片烧焦了的土地等待着春风吹又生呢。需要像你们这样新兴行业去建设发展带去新的发展方向。”朱光亚打着官腔向梁彼得示意着自己的立场。

“那还要首长到我们集团光临指导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梁彼得奉承着却也是事实。

一群东北人在他乡吃着东北菜，操着苦练了很久的普通话攀老乡打听着彼此未来的方向期待着相互捆绑上市很狠捞一吧。

叶行健喝了点酒驱赶了在东北积蓄的寒冷，一个人悄悄到了旁边的露台眺望着广州。俯身于脚下，有一种傲气在心中。看着朱光亚被团团围住，不得脱身。自己反而是自由的，这是一个文人的清高自傲受不得轻慢。还好栏杆凭吊不必居庙堂之高天地任我行。

据说那天有流星雨，一群人站在露台上等待着。穆文宣递上一根雪茄，吸了一口他又一次想起钱大晞，想起了插队的第一年，那年春节雪封了山，村子几乎被大雪团团围住了。他却和钱源徒步40公里把发烧的小婉送到了县医院，急忙找叶行健在县医院当医生的母亲却发现她已被打发到太平间搬尸体去了。问诊的全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开了点儿药打发走了。革命的队伍从来不缺少英勇无畏的战士，那永不消散的荷尔蒙转化来的革命激情点燃的冻得通红的脸。还有深深戳进雪地里的棉鞋留下的脚印……还有小婉滚烫的身体，嘴里吐出的白沫。然后呢？他忘了，忘了那天的原因始末，甚至忘记了那天的武斗。在众多武斗中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又有谁会去特意记得？偌大的广州城里繁华闪烁，融化了故乡小镇所有寒冬的冰雪。那过去了的日子里无法回味的苦难中深深埋在那些年未曾融化的冰雪中。过去了就再也无法记得真切的也无法彻底忘记的过去在往昔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像是夜晚的灯光下看不见的星空。没有等到流星雨，辗转目的地又一次在灯光下觥筹交错，容润的脸颊被夜晚的灯光照亮，像是我们的人生彻底的被照亮了似的。屋子里的几个姑娘正是好年纪让他想起了那年的小婉。风华正茂的年纪搔首弄姿的样子令人惋惜。他们都曾爱过她，在那些激昂的日子里深切而野蛮的爱过她。那个纯碎的轻柔的姑娘藏在旧时的梦里再也无法被预见。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十分，筱蝶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着旧的译制片。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也许是屋子太大夜晚会害怕。他没问过她也不想问，只是那天醉醺醺的回来灯光明晃晃的让人难受。

“回来啦。”筱蝶迎上去接过西服。

“以后不用等了早点睡吧。”朱光亚借着鞋柜上的灯看着筱蝶的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