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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乡以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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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乡以北

机场因为春节即将到来拥挤异常,到处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操着各种口音飞往不同所在。陈欣和叶珊珊安顿好后惯常的在飞机上敷着面膜飞机也就落地了。沈阳,故乡以北提起名字就不寒而栗的北国,寒冷穿透了单薄的衣服,穿透皮肤冰冷刺骨。所有的墙壁都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向他们生扑过来,紧紧跟随这落荒而逃的三个人,毫不留情,辗转无情,迅雷不及掩耳。冰冻,连绵不绝,地上的积雪不知道是否还能融化,冻着或许只能让天气更加寒冷。也许是因为寒冷,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呆滞的狗熊一副招惹不得的模样。寒冷的故乡,故乡以北在记忆里永远是寒冷,冷到无处可逃的空气以至于无法呼吸。许多年来一直被冰封不愿开启。与陌生人擦肩而过四处张望寻找的士站的方向。的士站排着队,寒冷驱使他们转向了旁边的大巴站。几步小跑就差点摔倒,神情紧张中登上机场大巴,还好大巴上有空调,暖烘烘的所有的慌张都被溶解,开始困倦。临近年三十,在人群拥挤中终于有所停歇。而思绪却不知道要放到那里?到处都是慌乱的热闹着。身在故乡,魂不在,漫卷珠帘,白茫茫一片空留念。而又能留恋什么?当年的过去已然失真。

车上不时传来呼噜声,各种味道混杂着被暖气烘烤。陈欣用手绢捂着鼻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叶珊珊对着镜子看了看被冷风吹干的脸,还好刚刚做了面膜。看来这几天要多敷面膜,否则该不上镜了。

“口罩呢?”陈欣在包里翻着。叶珊珊往空调口喷了点儿祖玛龙的香水掩盖着空气里因为暖风烘烤的味道。

“什么味道?”像被雷劈一样的表情质问着叶珊珊的品味。

“小苍兰。冷静睿智又不失女性温暖。灵感来源于济慈的诗歌《odeautume》利落浓郁、清新、令人精神焕发,梨子为基调,配合着小苍兰馨柔和花香,仿佛置身于一片雨后花园中有淡淡的泥土的芳香。”叶珊珊沉浸在新欢的味道里自说自话。

“酒精味道太浓了,一股肥皂味。女人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味道,比如:祖玛龙的玫瑰。就是特殊的,无论你在世界的那个角落,当有人送你一支玫瑰时都会给你美好的感觉。身怀玫瑰的时候感觉被宠爱,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宠爱。”

时间被打发着,火车站就到了,挤在人群里像是躲风的企鹅。从黄牛那儿勉强买到三张票全都是站座。挤挤攘攘、推推搡搡的上了绿皮车。咣当、咣当、咣当,像是30年前去广州的模样,人塞进车厢装进罐头里动弹不得。而此刻这列火车依旧如此,所有人的模样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是表情。呆滞、冷漠、刻板。漏风的绿皮车,这个寒冷的冬天以及相似的昨天。冰冻住了的昨天的今天。

一曲安魂梦故里,云开月半无处觅。

茫茫苍苍世间道,反做他乡当故乡。

叶行健站在过道上写了首诗,为了纪念一个人的离去而惊醒了自己。也许是年岁大了的缘故,身边常常听到有人去世,半年中也要参加几个葬礼。生命像是硬生生的被牵扯到另一个码头,面对着一片死海眺望,不知何时会被推下去还是自己跳下去。明年他就要五十五岁了。生命也过了一大半,父母健在,虽然这么多年也没有回去过几次。是距离?哮喘病?还是自己逃离的另一处人生?还是遗留下来的怨恨?如果这次是为自己父亲奔丧自己又将是怎样的滋味?那些残留在身体里甚至流淌在血液里的那么一点点怨恨会不会变成无法追寻的悔恨?无数的追问中找不到出路,天暗了下来,周围的空气深陷人群之中感到疲惫而无力。所有嘈杂的声音在耳根里回旋,找不到出口。不断的呼喊,来回来去在身体里游荡。

这么多年,父亲一直都只是残留在记忆中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自从何时开始,那个影子也越来越模糊。而在他印象里只记得牛棚里佝偻的背影未曾转身。如今?还是那个佝偻的背影,转过的脸却已陌生。或许他们从未相熟过,他只是继承了他的血液而已他们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脾气、秉性、喜好……些许的怨恨也在无言中变成永久的沉默。他们终究在一些强硬的力量下永远的陌生下去一直到另一个世界,只剩下一声悲凉的叹息却始终不会发出声音。然后,依旧活着,没有什么对与错、是与非、感叹。那只是命运的轮转与无奈的捉弄。没给过关切也无从谈及怀念。俗话说,冤承夫妻,债转父子。也许就是这样子吧。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凝望着叶珊珊,但愿自己是个好父亲,把自己缺失的一切都给予与她。

“啤酒饮料矿泉水……先生让一下,让一下。”

“爸。”猛然间醒来欠欠身子,腿都站直了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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