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也不过一句苦涩(1 / 2)
“快去打盆热水来, 主子又发病了!”
暮色四合之时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整个状元府又兵荒马乱了起来。府内的所有家丁都知晓自家主子身体不好,每过几日就要忍受一次毒发之苦,届时浑身抽搐发冷, 神志不清, 且要持续近一个时辰才能有所缓和。
从前有药酒服用的时候还好, 发病的时候不会那样严重。自从赫连叶郡主来府里借走了最后一坛药酒,舒庭楚体内的余毒便更加不安分了, 隔三差五便要发作一次, 实属折磨人。
这件事情不被允许同外人讲,他又一直忍着不肯看郎中,所以病情一拖再拖,也不知是又严重了还是怎的。
“主子您别急, 天还没黑,郡主殿下还没到。奴婢给您揉一揉,挺过去就好了。”绿宛这样说着已经蹲下身子来开始给舒庭楚按摩抽搐着的四肢肌肉。
舒庭楚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可浑身没有一处受控制。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神志正在变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叶儿……”
赫连叶在越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的身边跟着那个曾让她差点错过聂凌晚宴的小婢女。那时她初来将军府,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只觉得可怜又可爱, 便把她调到了玉瑟园来干活。
现在凉禾还昏迷不醒, 聂凌不放心她自己去找舒庭楚, 便让那个丫头跟了去伺候,还派了越枫随时保护。
“梦儿,给舒大人的礼物你可拿稳了,这是上等的参酒,小心着点儿。”赫连叶这样吩咐了一声,便已经走在前面了。
“是。”梦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坛用玻璃罐装着的参酒,酒是赫连叶亲自泡制的,玻璃瓶也是她特意找人烧制的,每一点都体现着她诚挚的心意。梦儿自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格外小心。
远远地便迎上来了一个管家模样装束的家丁,那人满脸堆着笑,额角却渗着细密的汗珠,“请郡主殿下先移步宴厅,我家主子稍后就到。”
赫连叶瞥了他一眼也没多在意,便随着他去了宴厅。
状元府内的装潢低调朴素,同聂凌的将军府那种低奢有的感觉不同,是真正的素雅,倒是同舒庭楚的气质如出一辙。
“舒大人是有什么事要忙吗?”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赫连叶不免疑惑。
那位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慌忙的神态显而易见,“这……”他还没组织好语言,便听得身后有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殿下久等了,是微臣的过失。”舒庭楚一袭白衣翩然而至,他快步走至赫连叶身前行了一礼。
他走过来的时候恰好飘过来了一股草药味,赫连叶眉头一拧便去看舒庭楚的神色。他微低着头脸色略苍白,甚至端起行礼的手臂都在广袖里轻轻颤抖着。
“舒大人免礼罢,本郡主也才来不久。”赫连叶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这样看来,便更可疑了。从种种迹象来看,舒庭楚定是病了,方才一直没有出现怕也是因为去服药或是怎么……
这样想着,赫连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又抬眼去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庭楚,你可是最近身子不好,病了?”
舒庭楚坐到了位子上,莞尔,“偶感风寒而已,劳烦殿下挂心了。”
真的是风寒吗?她丝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了自己对舒庭楚的担忧,“若是生病了,需得找个好的大夫瞧瞧。如今庭楚你是朝廷命官,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多谢殿下关心,已无大碍了。”舒庭楚这样说着,已经挥了挥手叫人上菜了。
绿宛红着眼眶在一旁侍候着,悻悻地低声说道:“还说什么无大碍了,非要有性命之忧才是有碍吗?”
“胡闹!你不必在此侍候了,下去吧。”舒庭楚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
绿宛的声音不大,可不偏不倚的就落进了赫连叶的耳朵里。
“等等,”赫连叶及时叫住了赌气要走的绿宛,“你把方才的话说清楚,你家主子他怎么了?”
“殿下……”舒庭楚想要阻止。
“让她说。”赫连叶不由分说的挥了挥手,又将绿宛招呼了过来。
绿宛怯怯的望了舒庭楚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直接跪在赫连叶面前叩头,“奴婢无能,没能照顾好主子。可主子的病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体内的余毒不清,主子这一辈子都要受折磨!”
她说着再次叩首,“上次殿下来借走的药酒本是我家主子最后的救命药,所以奴婢斗胆,求郡主殿下救救我家主子!”
“你说什么?”赫连叶惊了,她万万没想到那坛药酒竟是舒庭楚的救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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