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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会疼她、保护她、让她远离伤害。
可是……哥哥他不在这里。
“呜呜呜……”孙艺欣小声地啜泣起来。
“起来,别哭了。”
张木林慢慢挪过去,抚摸着弟弟的后背,感受着他冰冷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本是个一米九的大个,此时看来却弱小可怜又无助。
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吗?
这个坚强倔强的人,最近在自己面前都哭了两次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脆弱了?
不过,只要稍稍想一下,这个从小被遗弃被辍学,逼不得已出来打童工的人,他的成长历程是不完整的,人生最重要的某些情感和经历是缺失的。
说到底,二十二岁的张义诚,心里年龄根本没有成熟,内心深处仍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着弟弟像只落汤鸡一样嘤嘤哭泣,比女孩子还要柔弱,张木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
断断续续的哭声越来越小,张木林蹲在他身边,撩起他的刘海看了看,发现这个家伙已经哭着哭着睡着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人背在背上,小心翼翼走出浴室。
“张总……”高文守在门外没敢离开半步,他伸出手想要帮忙,却见张木林用口型“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
他只好静静陪在一边,护送着张木林背着那个体重不相上下的庞然大物缓慢又艰难地走上二楼,帮忙打开小张先生的卧室门,然后识相地关上门离开。
在这里当管家这么多年,高文还是第一次见张木林如此失态,这个性情稳重的男人就连生气都不怎么表露,这次竟然亲自动手“教训”起人来。
小张先生这一次,真是错得离谱了。
该罚。
高文叹了口气,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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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林将背上的庞然大物放在椅子上坐着,想要把人叫醒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帮他换一身干爽的睡衣,吹干头发,才扶着他躺在床中央,摆好睡姿,盖上被子。
不管怎么加班都不曾被累成狗的张总裁,第一次照顾人睡觉,成功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靠着床边席地而坐。
对于这个只来到家里四年的亲兄弟,张木林虽然说不上了解,但他相信他的人品,年轻人虽然追求时尚喜欢玩乐,但从他经营自己模特事业的认真态度以及对养父母和妹妹的照顾可以判断,他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子汉。
这样的人,哪怕偶尔去酒吧玩玩,也绝不会放纵自己。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张木林睡意全无,巴不得天马上就亮,这样他就可以着手展开调查了。
敢将张义诚至于危险境地,甚至差点毁了这个优秀青年一辈子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床上的人也许正在做着噩梦,眼皮抽搐得厉害,张木林给他盖了无数次被子,都被他不安分的手给撩开。
他的手表已经进了水,表盘也因为磕碰出现了几条裂缝,张木林把表取下放进自己兜里,准备明天再给他买一块更好的,否则等他醒了,一定又会骂骂咧咧。
孙艺欣迷迷糊糊中感觉手腕痒痒的,她反手抓住张木林的一只手,死死攥紧不放开,因为贪恋对方掌心的温暖,她把脸凑了过去,轻轻磨蹭。
这只手很大,只是握着就令人无比安心,好像抱着一个暖宝宝。孙艺欣梦到了遥远的家乡,梦到了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梦到了妈妈给她织的厚毛衣,梦到了被阳光晒过的棉絮……
“妈妈……我想你了……”孙艺欣喃喃细语。
一滴眼泪滴落到张木林的手心,令他总是过分严肃和木讷的脸变得柔和起来,他低头看着这只哭泣的小动物,眼中释放出难得的温情。
自家弟弟,最近越来越柔弱了,动不动就变成小哭包。
如果不是从小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张木林都要怀疑,弟弟是不是被女孩子附体了,不然的话,他的脸上怎么会出现小女生才会有的撒娇表情呢。
原来,他还是一直想着那个从未见面今后也不会再见到的妈妈。
张义诚的妈妈在这个家里是不能提及的,大家讳莫如深,不愿再刺激这个从襁褓时期就被抛弃的孩子,不愿再让他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自杀的悲惨结局,怕他一想起来,就又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
然而有些事,不提,不代表心里的伤痛已经被抚平,他被伤得那么深,疤痕早已在他内心深处生了根,永不磨灭。
张木林帮弟弟逝去眼泪,像哄婴孩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别担心,妈妈不在了,你还有我。”
床上的人在这样轻柔的抚慰中慢慢平静下来,发出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张木林拿起床上的一个毛绒玩偶,塞进弟弟的怀里,自己才得以脱身。
孙艺欣翻了个身,抱着玩偶裹紧小被子,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宛如一只小猫。
张木林最后看了两眼,嘴角溢出一丝内敛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
他留了一盏床头小夜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这么大了还要抱着玩偶睡,幼稚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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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林:我的弟弟是个小哭包。
张义诚(恼羞成怒):我没有!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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