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程俞峰一直兢兢业业地算着日子。今天正是第三天，是他要带谢意去见杜淳之复诊的日子。

“起床啦，今天要去复诊。”

“唔……”

谢意迷迷糊糊地挂在程俞峰身上，半晌又倒回了床上。

程俞峰又好气又好笑，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后，才又再次叫他。

无果。

“Jo，放首起床铃。”

房间里霎时间响起了激昂的号角声，惊得谢意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啊——”谢意想抱怨又不敢说，长叹了一口气。

“快去刷牙，出来吃早餐。”程俞峰又捞了他一次，这次谢意没有再倒回去，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

程俞峰在身后说：“我帮你挑了衣服，在衣帽间。”

过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不喜欢的话，你再看看别的。”

“嗯，谢谢。”谢意漫不经心地应道。

直到他打开衣帽间的门，四周的灯光自动亮起，他才明白刚才程俞峰为什么特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衣帽间简直跟他们的卧室一样大，两侧是琳琅满目的衣帽鞋子，房间中央那纯色的中岛台反倒显得有些朴素了。

谢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一下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沿着边把衣帽间逛了一圈，发现这房间右侧的衣服尽是正装和高定，颜色也基本单调，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新潮的款式，但也是西装居多。而左侧却多是些休闲的款式，显得朴素不少。但仔细一看，每个柜子里的衣物其实都不是很多，只是都被细心地隔着一段距离挂着，就好像是不愿意让衣柜留出空白似的。

谢意没再费心选别的衣服，直接换上了程俞峰放在中岛台上的那一套。白色的短袖和墨绿色的五分裤，配上一双简单的乐福鞋，看起来清爽又舒服。

他准备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程俞峰进来，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他突然觉得有些害羞。

穿成这样去复诊，也太嘚瑟了吧？

这样想了想，他也没敢说出来。

程俞峰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盯着他看，半晌道：“衣服有点大了。”

“可能是瘦了，之前不是生病了吗？”谢意跺了跺脚，感觉鞋子也有些松，但他没有说。

“嗯。”程俞峰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个单音，朝他招了招手，“去吃早餐。”

“好。”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早餐后，谢意坚持要收拾，程俞峰也没再拦着他。

“累了就跟我说。”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啦。”

出门之前，程俞峰随手扯下了椅子上的外套，让谢意穿上。

“我不冷。”

“穿上。”

谢意噘着嘴乖乖穿上，冰凉的手随即被程俞峰包在了手心里。

两个人手牵着手去了停车库。

“安全带系好。”

谢意不太会扯安全带，搞了半天都没拉出来，程俞峰看不下去了，侧过身帮他一扯，把他结结实实护在了椅子里。谢意愣愣地张着大眼睛看他，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

程俞峰揉了揉他的脑袋，眼底满是笑意。

“Jo，出发吧。”

“好的，正在为您规划行程。”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车内响起，随即汽车缓缓启动了。

***

当程俞峰喊他下车的时候，谢意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他瞥了眼前面的电子钟，发现才过了半个小时。

“到了。”程俞峰先下去为他开门。

他站起来后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不由得吸了口气。

面前这座巨大的建筑通体雪白，顶端成半弧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是医院吗？”他跟在程俞峰身后好奇地问道。

“不算是。”程俞峰牵着他进了大厅的电梯，点下了八层。在门关上之前，又有好几个人进来。程俞峰下意识地把谢意护在身后。偌大的电梯一下显得有些窄了。

刚进来的几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这里的员工，其中一个最年长的男人一进来就向两人恭敬地问好，于是另外几个小姑娘也赶紧跟着打了个招呼。

谢意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下，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开口跟他聊上了。

他的英文说得很快，谢意没太听明白，求助似地望向程俞峰。

于是程俞峰接过话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谢意只能尴尬地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