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与此同时，那几个金发碧眼的小护士在另一个角落里偷偷瞄着程俞峰，偶尔也看向谢意，低声快速地讨论着什么。

谢意感觉脸有些热，他的手还被程俞峰握着。

“叮——”

终于到了。谢意松了一口气，半推着程俞峰走了出去。

等四周没什么人了，他才小碎步跟上了程俞峰的步伐，抬头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3科的负责人。”程俞峰也转头看他。他好像特别喜欢和谢意对视，“这儿一共有12个科室，分别负责由你主导的12个不同的研发方向。”

“12个研发方向？”谢意惊讶。

程俞峰自豪地点了点头，“不可思议吧？所以他们都说你是‘生物界的爱迪生’。”

“爱迪生啊……”谢意疑惑地挠了挠头，突然换了个话题道，“所以这儿就是程一吗？”

“嗯。这里是程一的研究所。”

“啊。”谢意稍微惊讶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之前你说的那个实验室吗？”

“不是。”

谢意还想说些什么，程俞峰却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杜淳之下意识把手里的档案塞进了抽屉。

“请进。”

程俞峰先进来，谢意跟在他后面，好奇地左顾右盼。

“谢意，你来啦。”杜淳之自动忽略了前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朝谢意露出微笑。

“你好。”谢意也朝他笑了下，但是没有走上前。

杜淳之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朝程俞峰动了动下巴，镜片下的眼神是不掩饰的鄙夷。

“你在这待着。”然后又转身把谢意推出了门外，“谢意，我们走。”

“啊？可是……”谢意扭头去看程俞峰，程俞峰居然没生气，只是默默地跟了上来。

杜淳之也没赶他，只是在进放射科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了。

程俞峰：“……”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杜淳之一边看着护士调试仪器一边问他。

谢意乖巧地坐在床边，低下头想了想：“特别想睡觉算吗？”

“那是正常现象。你的身体对新陈代谢的负荷不太好，所以容易疲倦罢了。别担心，只要每天记得吃药就没事了。”

“是这样。”谢意稍稍安心了点，又想起了什么，郁闷道：“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

杜淳之脸色变了变：“一点都想不起来？”

谢意有些心虚了，他微微点头。

“我们先检查一下吧。”杜淳之走过来帮他贴上传感器，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嗯。”谢意低低应道。过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那个，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杜淳之看了他一眼，镜片突然反了下光，谢意没看清他的表情。

“那家伙没跟你说吗？”

“嗯……他说我受伤了。”

“他说得没错。”杜淳之朝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转身出了房间，坐到了玻璃窗后面。

谢意努了努嘴，感觉有些别扭。

他按照杜淳之的指示躺上床，好一会儿四周都没有动静。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四周的墙面白得有些刺眼。

——好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还没等他抓住，身下的床便开始移动了。

他慢慢被推进了一个巨大的机器里。虽然什么感觉也没有，但他还是屏住呼吸，用力闭上了眼睛。

就像要潜入深海，抓住那一闪而过的亮光。

什么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杜淳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感觉有人在摘他脑袋上的仪器。

“怎么了？头疼吗？”杜淳之关心地看着他。

“啊，没有。”谢意尴尬地甩了甩头，“结束了吗？”

“没有哦，还早着呢。”杜淳之眯着眼睛对他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