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1 / 2)
二月初至,又是一年春光明媚的好时候,薄京随着春柳抽芽,整座城都带上了清浅的绿意。
皇宫之中,随着天气渐暖,众人也都换上了更轻薄的春衫,仿佛是一夜之间,皇城内外触目皆是浅草的绿色,让这座死气沉沉的皇宫也似乎是有了些许的生机。
扫眉阁内,冯蓉命人将四处的窗户打开,正铺展好了笔墨准备画一幅春景图,刚蘸好了墨,就听见喜枝飞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喜枝,说了多少遍……”
“女官,天大的好消息,冯家的案子结了!”
冯蓉正准备呵斥她,却被喜枝又惊又喜的声音打断,紧接着,冯蓉就愣住了。
她似乎是还不敢相信喜枝的话,手上未落的笔也顿住了,飞快的抬起了头,问道:“你说什么?”
喜枝高兴得都快要蹦起来了,笑着又说了一遍:“女官,方才奴婢去取书册,刚好撞见了金钏姐姐,是金钏姐姐亲口跟奴婢说的。”
“金钏,金钏说的……”
冯蓉嘴唇微颤,手也微微的在发抖,蘸饱了墨的笔尖因长时间悬空,上面的墨滴终于承受不住滴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墨滴飞速的向着周围晕染开来,如同贪婪的小蛇,不断的蔓延成一朵单色的花,就在花朵将要成型的时候,豆大的水珠一粒粒的砸落了下来,混在黑色的墨迹中,搅乱了即将成型的花朵,纸上一片混乱。
“女官,你……”
喜枝只见冯蓉怔愣了片刻,泪水瞬间就喷涌而出,仿佛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得人措手不及。
喜枝并不多聪明,见此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倒是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啼莺笑了,说道:“这样天大的好事儿,女官你怎么还哭鼻子,瞧瞧把喜枝吓得。”
说着,啼莺上前来,掏出一条帕子,就帮冯蓉擦着泪。
喜枝也忙反应过来,点头道:“女官,你别哭了,咱们应该高兴啊。”
冯蓉怎么能不动容,从前她不知道,后来明白父母死亡另有隐情,偏偏她也不能为此做些什么,做为女儿,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窝囊了,没想到因太宁公主闯了祸无意间又牵扯出了这个案子,才有了重新彻查的机会,没人知道她有多开心,多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冯家的案子是李执和太宁公主在查的,太宁公主因在宴席上中毒一事,最近一直被皇后严加看管,那这么说,都是他……
冯蓉止住泪,看向啼莺,如果真是这样,啼莺作为李执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就问啼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冯家置于死地?”
啼莺听了,替她擦干眼泪,看了一眼喜枝,然后才扶着冯蓉去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来,喜枝见了立马上去收拾了书桌,然后才沏了杯茶放到了冯蓉的手边。
一切都准备妥当,啼莺这才道出了始末。
原来李执在查探的过程中一直遇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阻碍,因此导致案情进展缓慢,他同齐钰定了好几个突破点,也都没有结果,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但是就在公主宴前几日,他正好查探到了刘海贵的身上,还没定论的时候,就出了公主中毒的事情,又从中牵扯出了瑾妃娘娘和诗玉姐妹二人,他就基本上确定了刘海贵的嫌疑。
正好公主中毒的事也交由李执来查探,他顺藤摸瓜就抓住了刘海贵,起先刘海贵还不肯承认这一切,就在昨天,他终于认下了所有的罪名,包括伙同瑾妃谋害公主,和当年买通杀手杀害冯家众人。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处处落于冯呈祥之后,每次被人拿来比较,还有公主宴上的事情,是他同瑾妃一起谋划的,瑾妃想除掉公主,而他同时也想杀掉冯蓉。
瑾妃的妹妹曹小姐已经同刘海贵的大儿子定了亲,曹刘两家合谋便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家主早就怀疑了这其中有刘大人的手笔,但奈何一直未找到机会,反倒是公主宴上那诗玉姐妹露出了马脚,顺着她们,家主这才抓住了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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