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2 / 2)
啼莺一边替冯蓉捏着肩膀,一边说着。
“前几天奴婢就得了消息,可家主说想给女官一个惊喜,因此奴婢和惊雀两个可是憋得幸苦。”说完啼莺还笑着打趣着,做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可见是真的忍得很难受。
倒是冯蓉听完之后恍惚了,看向窗外,又是他啊。
窗外已经多了许多鸟雀,一会儿停在枝头上,一会儿又栽进院子的花丛中,弄得一身的露珠,就让她想起来在齐家后院里,她栽倒在雪堆中,也是这样湿漉漉的感觉,虽然浑身不舒坦,可他却没有嫌弃厌恶,反而是抱起了她。
还有那次在祥和客栈里,上元灯会上,前两日在马球场上,不知不觉,他仿佛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就如同扎进皮肤的小刺,一点一点的刺痛着,刚开始她是嫌恶的,却因拿他没办法就只能放任自流,可这根小刺竟然慢慢的同她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颗小小的痣,再也无法同她分离了。
她好像,已经没办法做到对他不在意了。
不一会儿,就见惊雀来禀报说金钏过来了,冯蓉连忙走了几步将金钏迎了进来,原想请她小坐片刻,却没料到金钏推辞了。
笑道:“冯女官委实不必客气,公主也刚知道了冯家案子了结的消息,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刘大人,虽说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公主原本也是负责冯家案子的,可因为公主宴上出了事,也没帮上什么忙,便想给女官一个恩典,许了三天假,准女官回一趟家。”
金钏话音一落,冯蓉立刻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公主准我出宫?这真是太好了。”
冯蓉确实是没想到自己能够出宫,只因宫中规矩甚严,一旦进宫,其实就很难再有出宫的机会了。
虽然她是伴读女官,可是公主如今才二八年华,离她出宫的时候还早着呢,这实在是个意外惊喜。
金钏似是早料到了她这个反应,对她温和的说道:“千真万确,冯女官这段时间也是辛苦,我也不在此搅扰女官了,这是出宫的对牌,等到了西华门,你把这个给守卫看就行了。女官早去早回。”
说完,也不等冯蓉再留,金钏就主动告辞了,冯蓉自是喜不自胜,对牌拿在手上的时候还觉得丝毫不真实,倒是喜枝比她还激动,立马打包收拾,直到出了见到了右相府的马车,才叫冯蓉真的感受到了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来接她的人是李宴亭,也不过是将近一个月不见,冯蓉只觉得他瘦了些,眼眶往里凹陷了进去,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看样子是没怎么休息好。
冯蓉一见他就有些吓了一跳,从前的李宴亭是意气风发的,浑身的贵公子气质,端端往街上一站也将吸引无数人的注意,可如今站在马车旁边,两眼放空,神思恍惚,竟有些叫她认不出来了。
“表哥?”冯蓉迟疑的喊了他一声。
李宴亭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回头看向冯蓉,就见她身穿一袭水青色的女官宫装,头发梳得规规整整,上簪几个寻常的发饰,眉眼还是那样,却好像更精致了,端端的站着,就叫人眼前一亮。
他嘴角上扬到一半,又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最终又耷拉了下去,微微垂着头,不再直视她,道:“女官似乎是又长高了些。”
李宴亭的话说得很轻,似乎是很没有底气,冯蓉同他隔得稍远了几步,因此并未听清他的话,就反问了声:“表哥你怎么了,方才说了什么?”
冯蓉是满肚子都疑惑,怎么才多久不见,那意气风□□荡不羁的右相公子怎么变成了如今的这模样,她莫不是真的在做梦吧。
李宴亭见他没听清自己的话,似有些羞恼,也并没再说一次,只转过身子,声音提高了些,道:“女官请上车吧,爹娘已经在等了。”
却依旧显得中气不足。
冯蓉虽好奇这其中内情,但此时还在西华门外,不好多留,因此便没再多问,由喜枝扶着上了马车。
李宴亭见她乖乖上了车,才缓了一口气,上了马,然后一车一马才离开了宫门前。
在宫中呆了大半个月,又重新走在热闹的街市,冯蓉这才明白为何太宁公主总是想溜出宫了,市井之中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到底是自由的,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也实在是叫人向往。
冯蓉掀起帘子四处看着,感受着从前没有注意过的风景,一时心情愉快,喜枝在宫里呆久了,也同她一起围在车窗边上往外看。
突然,喜枝指着一个方向对冯蓉说道:“诶,女官,你看那是不是冯三爷啊,他旁边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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