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旅行（二）（1 / 1）

秋季远足，是到距学校约十二公里外的，一家果园去摘橘子。那时，橘子、广柑是重庆冬季的主要水果。由于果园周边人少，运输困难，果园里橘子的价钱，比市场便宜一半以上。

前来购买橘子的人，除了看重价钱便宜外，更看重水果质量好：果皮薄、核少、果汁多、甜、新鲜、看上哪个摘哪个、要多少摘多少等。

而果农看重的，则是能帮他从树上摘下来，节省了劳力，以免刮风下雨，将果子吹落地上，造成极大损失；更看重的是摘果子的人，吃完果子留下的果皮，晒干后就是中药、调味品、勲腊肉的香料、还可美容，卖的钱远比卖果子多得多。

因此，在果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叫“准吃不准包”，意思是进园子摘果子的人，只要不怕撑破肚皮，可以免费随便吃果子，但要将果皮留下，离开园子所带的果子，则要按重量计价收费。

还有一条规定是“逢十送一”，也就是买十斤，送一斤，买百斤，送十斤。这样一算，价钱就比半价还便宜了。

那时半山小学的住读生，是不准带任何糖果、糕点、水果等零食来学校的，许多学生的家庭，也没有供学生吃零食的条件。因此，学生除了一日三餐外，能进口的，就只有白开水了。

现在听说去果园摘橘子，已经十分高兴了，还听说在果园中，只要把橘子皮留下，可以不要钱，敞开肚皮随便吃，更是喜出望外。

一些男学生相互吹牛说：“我可以吃十个”，“我可以吃十五个”，一个比一个吃得多。一些女学生，则要秀气得多，她们说：“我在家一次最多也只吃三个”；也有的说：“机会难得，怎么也要吃四五个” ……

去远足那天，正值秋高气爽，天蓝云白，金风送爽。抬头看，南飞的大雁，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在天空自由地飞翔；低头看，田野又是另一番景色。一望无边的，刚收割的稻田，还残留着行行金色的稻桩，散发出稻谷的芳香。不少农夫，已经开始了秋耕秋播，他们一边高吭地唱着山歌，一边辛勤地劳动。

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果园。那茂密、深绿、低矮的橘子树林中，挂满了无数鲜红的橘子，又红又大的橘子，把果树枝都压弯了，学生们伸手就能摘下。完全不像他们事先想像的，要借助梯子，爬上高高的树，才能摘到。

先来的老师，已将午饭准备好了，这餐饭是大家喜爱的，锅盔夹腊肉，甜豆浆。大家也饿了，坐在果树下，一边吃，一边听果农讲如何摘果子。

老师因同学们刚吃完中饭，怕学生吃坏了肚子，规定每人最多只准吃三个，最好是在一个半小时后再吃，以免吃多了生病，影响学习。橘皮晒干后就是中药，要完整地剥下保存好，交还果农，不准随地乱扔。

摘橘子的时候，要按果农的指导，不要损坏果树树枝，以免影响明年的产量；不要损坏果子，造成浪费 ……每人可带十个橘子回去，钱由学校统一付，回去后，要分一半给没有来的低年级同学，他们也要尝尝这又红又大又鲜又甜的橘子。

今年是橘子的大年，不但果子结得特别多，而且又大又红又甜，十分喜人。但那时的果农，都是个体户，势单力薄，更因位于偏僻地区，人少，交通不便，当地销量不足总产量的百分之十，即使价钱再便宜，也卖不出去，果农年年都为销售发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果子，掉在地上烂掉，丰产不丰收，一年的辛苦又落空，而心痛不已。

学校每年远足，都去这片果林，让学生帮他摘果子，并买走部分果子，果农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最看重的，不是果肉，而是果皮，因此，带回学校的果子，也都会把果皮保存好，还给他，并分文不收，更让他感激不尽。

学生们终归年幼，不少人在摘果子时，消耗体力过多，返回的路上，就走不动了，老师们只好不断鼓励，走走停停，直到日落西山时，才回到学校，有的累得晚饭也不吃了，洗漱完后，倒床就睡。

创作源于生活实践，远足旅行后，学生们的作文，多以远足为题，写得十分生动，有的还提出了丰产要丰收的多种建议，例如组织城市的水果商来采购，因成本低，利润必然高；附近的大单位来旅游，人多，果子消耗多；建立水果罐头厂；当地政府出面推销，从中获取一定报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