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偿。(1 / 2)
尉冶的音量不大, 话语却极具有威慑力。
蒋维兴朝皇上膝行两步, 看上去好不冤枉的模样:“皇上, 尉冶如此张狂, 皇上就如此纵容其劣态吗?”
皇上皱眉,冷眼看着他,轻哼一声, 并不予作答,又问向方才王大人所说的是何证据。
自尉冶站出来声伐蒋维兴之后,陆续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说话, 都是平日里被蒋维兴势压的官员。
众人说完, 皇上的脸色铁青,含恨望着蒋维兴:“这可真是朕的好丞相啊!”
“臣…”蒋维兴还欲说什么,只见尉冶坚毅的侧脸似是浮起得意的嘴角。
他骤然起身,指着尉冶道:“是你,你设计我!”
尉冶岿然不动, 对他的指责熟视无睹。
“你还不认?”皇上闭眸长凝了一口气,扼腕又愤怒:“事已至此,蒋维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蒋维兴回头扫了一眼倒向尉冶的众人,双眼冒出腥红的愤怒,大殿之上, 只剩少数几人依旧站在他这边, 亦或只是没有表态。
而此时理应该为他维护的傅元祁, 却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并未有表态之意。
蒋维兴眯了眯眸,内心盘旋了一番,只是转过了身来,大笑了两声。
自我嘲笑道:“想不到老夫为相十年,竟落此番下场。”
皇上捏了捏眉心,不愿再看眼前之人。
“来人。”
“皇上。”尉冶见皇上欲唤人就此将蒋维兴带下,忙打断。
“蒋维兴罪迹繁多,不可轻易处置。”
皇上顿了顿,也明白了尉冶的意思。
尉冶主动请缨:“不如末将替皇上审。”
皇上怒瞪了一眼蒋维兴,再不愿多看:“准。”
蒋维兴不肯,嚷道:“尉冶,你有什么资格审我?你…”
“放肆!”皇上大力拍击了一下桌面,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皇上。”蒋维兴的喉咙已经嘶哑,老钟的容颜尽显。
尉冶凛然走至他的面前,鹰似的双眸里浮现亮光,凛冽又锋锐。
问的第一句,就是:“十年前,你勾结朝廷外邦,陷害姜氏一族,你可还记得?”
字字咬牙切齿,尉冶的手捏成一个拳头,恨意直接表达在话语之间。
傅元祁的脸色一直没有变过,直至尉冶开口之时,他才侧过视线,落在尉冶的身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这一仗,尉冶打的非常漂亮。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兵战沙场之人,亦能征战朝野。
论佩服,尉冶称得上他傅元祁肯承认的第一人。
耳边传来尉冶句句相连的讨伐声:“你可还记得当年姜家的下场?”
“是满门抄斩。”
尉冶每一个字都似泣血的刀刃,狠狠的砸向蒋维兴。
傅元祁知道,他在替她讨回公道。
“想必蒋丞相已经忘了,当时是踩着多少人的性命才得以安坐丞相之位数十载?”蒋丞相三个字从尉冶的嘴里说出,讽刺意味极浓。
“如今为了扶持大皇子上位,蒋丞相故技重施?”
在尉冶有强有力的逼问里,蒋维兴竟不由的心悬一线。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十年前的事情还会被翻出来。
尉冶似是看出蒋维兴的做贼心虚,又问道:“看来,你并没有忘。”
蒋维兴惊大了瞳孔,不可思议的望着尉冶,只觉的他像是化身人形的鬼魅,来向他索命。
蒋维兴连连后退两步,挥摆着双手排斥尉冶的靠近:“血口喷人!你…你是谁?”
尉冶冷笑一声,无声又没有温度。
他似是故意惩罚蒋维兴一般,一步步的朝他走近,俯在他的耳边,并未刻意压低音量,每一分恨意都清晰的从齿间传出:“人证物证俱在,蒋维兴,血债还需血来偿。”
蒋维兴趔趄了一步,倒在了地上,嘴唇轻颤着,重复道:“你到底…是谁?”
尉冶冷冷的转身,朝皇上抱拳禀道:“回皇上,蒋维兴曾经连同外邦陷害朝廷重臣,如今又欲估计重施,还拒认罪,死不足惜。”
“按照刑律,理应满门抄斩。”尉冶未留一点情面,说出来的话又引起众臣之间小声议论。
满门抄斩是重罚,蒋维兴落此下场并未有人惋惜,只觉得措不及防。
宛如轰雷,突如其来的炸开。
皇上略做沉思,蒋维兴立马恩求道:“皇上,臣认罪!臣该死,但臣恳请皇上念在我这么些年为了国家为了皇上鞠躬尽瘁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皇上。”
“皇上…”
蒋维兴的哀求,声嘶力竭又痛心疾首,响彻在整个金殿之上。
却无人为之求饶,包括傅元祁。
蒋维兴也意识到傅元祁的无动于衷,方才他还以为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义子是临危不乱在思索解决的办法,不想现在仍没有所动作,不由的怒道:“元祁!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傅元祁这才将视线打在他的身上,神情淡漠,显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蒋维兴指着他,骂道:“好你这个不孝子,你也联合尉冶来算计我!”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能走到今天还不是有我当年带着你一步步…”
“皇上。”傅元祁听不下去了,出列行礼道:“蒋丞相乃是我义父,于情我理应为其辩论三分,可孰不知其罪孽深重,臣…汗颜。”
皇上摆了摆手,无暇听其此番陈词。
“来人。”皇上唤人前来:“把这逆臣给我带下去,听候发落。”
“皇上!”蒋维兴是被拖出大殿的,他的叫喊声逐渐远去,慢慢的只剩下周围的交耳声。
“皇上。”
“何事?”皇上烦躁的情绪犹在,尚未看清楚是谁开口,嗓音里依旧残留着方才的震怒。
导致人心惶惶,更加小心谨慎的进言。
“皇上,臣以为蒋维兴罪恶滔天,该以示警戒。”开口的依旧是方才第一位站出来说话的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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