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2 / 2)
“不重要么?”他们之间心知肚明对方表达的意思,虽并未真正的言破,打着最劣质的哑谜。
她沉思片刻,最后回答说:“不重要。”
她不愿继续说下去,转身依旧是噙着妩媚的笑意:“九儿困了,先行告退,将军早些休息。”
说完,欠身要离开。
只是步伐尚未迈出几步,手臂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
尉冶没有回头,只是拦住了她。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一贯深沉浑厚的嗓音,在这样幽静的夜色下倒显得有几分寂寥:“姜淳一。”
张口只此三字,她能感受到的是他手中收紧的力度。
低头能够透过清浅的月色,看到他酮色的手背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她眼底一沉,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将军可是还有事要吩咐?”
尉冶缓缓回过身来,一步步朝她走近,她下意识的退后,只是他把她的手臂禁锢的分外牢实,不让她的步伐得逞一步。
他的视线凛然,每一个字都似经历了一番斟酌:“自打你踏进将军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将军府的人,明白吗?”
最后三个人,他加重了口吻,不似在询问更像是在强调。
背后的深意,他藏的恰好,不用让自己难以启齿,却也无法确定听者是否真的会意。
他本是战场上厮杀的血腥方刚男儿,却在儿女情长上牵肠挂肚了数十年。
归根结底,是她。
他将她收紧在自己的手中,宛如稍稍松手她就会溜走。
“回答我。”
她抬眸,错开他炽热的视线,笑道:“九儿自然明白。”
“姜淳一。”他赫然打断她,他讨厌听到付九这个名字,从一开始便是。
此时,他似乎像是失去了控制,亦或是露出了最矛盾的原貌。
“那将军又是否明白?”她望着他因为隐忍而紧绷的下颚:“是真是假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他步步紧逼,试图打开她死死锁牢的心。
湖面的月光潋滟,岸上的人扔却试探,做好了敞开心门的打算。
只是沉默蔓延,她依旧不肯说实话。
“说话!”尉冶的耐心已经为她用到了最大限度。
“重要的是活着。”她避重就轻,做出一个如同空山薄雾般的回答。
只有活着,她才有希望报仇。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尉冶想要的,他冷冷的勾起嘴角,这个回答却也是他早就该想到的。
“所以你就堕入入云阁,这就是你所谓的活着?”他厉声质问,宛若她是那个罪人。
他愤怒,她亦冰冷:“是。”
随着话音落下,尉冶松开她,近乎是扔开的力度。
她脚下趔趄两步,脸色清冷。
“将军可还有问题,如若没有九儿….”
“走!”他低吼出声,话音在风中微颤。
她转身,将月色和尉冶都留至身后。
不知为何,她却觉得眼眶炽热。
“九姑娘,你回来了。”刚入西苑,云烟就立马迎上前。
云烟向来心细,平日里唯恐对她的照顾会有纰漏更是加倍的细心,很快就察觉到她脸色的不对劲。
“姑娘脸色怎不太对,是….”
话还未说完,姜淳一就已经走过了她朝屋内走去,还未等她问完,回答道:“风吹的。”
云烟纳闷,却也不宜上前多问,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九姑娘心事过于沉重却又不肯与人道说,憋在心里不免郁气过重,于是才会偶尔暗自伤神,旁人不知何故,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后,云烟去侧房端了一盆水伺候她洗漱。
走进门便见她在翻箱倒柜的找寻着什么:“九姑娘在寻何物?”
姜淳一神色紧张,手中的动作一刻没停,她记得她当日把剩下的都搁置在此处,她不可能会记错。
“收拾衣物的时候,你们可有曾看到几个小瓶罐?”
云烟问:“九姑娘是指何种小瓶罐?”
姜淳一顿了顿,“上次我与你说过我经常带在身旁,偶尔会闻一闻有沁脾之功效的那个小瓶。”
云烟立马想了起来,见她如梦初醒的模样,姜淳一以为是她收拾衣物时替她收拾了去,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云烟却道:“并未见。”
姜淳一那口气又重新堵回到了心口,再次翻找了一遍,全然没有了存在的痕迹。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双眸直直的看着云烟,问:“可有人进来过?”
云烟见她如此着急,一边蹲下身来同她一起找一边回答道:“今日楚大人奉将军命令来西苑巡视,只稍作了片刻的停留便走了。”
姜淳一手中的动作戛然停止,将手中的绸衣锦步捏紧在手心,隐隐颤抖着。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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