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亲(1 / 2)
月色皎洁,几近满盈,云如薄纱轻掩着半遮面。淡淡的月晕柔和的散开,印染着远方的山岱,带着几分醉人的诗意。
山坳里的庄子还亮着灯火,似乎正到意兴阑珊,隐隐传出喝酒划拳的笑闹。
庄子外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上头歪歪扭扭的贴着一双喜字,字有点儿丑,但挺喜庆。
挂在大门上的红缎子也左右不太对称,看起来有些粗糙,但绸缎却是顶好的货色。
这不光是门外,就连庄子里都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贴满了喜字贴,还扎上了彩花儿,这一看便是家有喜事。
九狼寨的弟兄们都开心,一坛接一坛的喝,嗓门大的都能掀房顶。
章寻飞坐在台子正中,望着台下的弟兄,眼底也是带着笑,脚边已经倒了两三个空坛子了。
白日里的那些事儿并未在他心里留多久,他也毫不在意,什么官也好,兵也罢,但凡敢上九狼寨地界撒野的,统统送他们见阎王。
一想到屋子里锁着的那个清秀的身影,他又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酒。
“未晞呢?怎么还不出来?”
老袁道:“嫂夫人嫌外头吵,想清静清静。”
章寻飞朝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扔了酒坛:“去看看。”
才刚靠近院子,章寻飞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眼底蓦然闪过一抹厉色,箭步冲了上去,哐啷一脚踹开了门。
屋中尚未掌灯,短暂的黑暗让他眯起了眼,尚只看清了屋中的轮廓,一个黑影忽然朝他逼了过来,速度极其快,眨眼间已至眼前,那是一个暖手炉,上头牵着根极细的银线。
章寻飞反射的侧身躲开,便是这一瞬,又一道黑影扑了过来,是个砚台,仍旧被银线牵引着。章寻飞连连躲闪,银线牵引操纵的东西接连招呼过来,他甚至有几次被险险擦到了衣襟。
然而当他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却并未在屋中看到倾歌的身影。章寻飞蹙眉,转身便是一声怒吼,下令所有人追捕曲倾歌,绝不放任何人出寨,定要将人抓回来。
九狼寨的弟兄几乎倾巢而出,将整个山庄围堵得严严实实,还有一部分朝庄子外搜寻,都快搜到山坳外了,一无所获,曲倾歌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而实际上,倾歌从未离开那间屋子,藏在床榻下,也是孤注一掷想赌一把。窗外悬崖无处可逃,门外守卫片刻不离,他便只有以退为进了。
在章寻飞和所有人外出寻人之后,倾歌才从床下钻出,轻轻走到院子里,左右未见什么人,才躲进暗处,贴着墙边往外走。
白日里粗略的打探了一下庄子的结构,行动有限只能大致推测出西面是出口。于是借着明亮的月色,倾歌往西走,一路走来都没碰上九狼寨山匪,越靠近,他的心底越忐忑,不由得扣住了腕上的银环。
倾歌没有料到的是,章寻飞会出现在这里。
转角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朝他扑来,行动之快犹如脱兔!
曲倾歌立刻后退,于此时指间发力扯出一段银丝,缠上了长廊边的一个花瓶,朝章寻飞砸了过去,企图通过这些障碍拖得一时。
章寻飞却再不管朝自己砸来的器皿,额头生生撞上飞来的花瓶,却也要伸手去抓那个身影。
哐当一声,花瓶在地上碎成千万,陶瓷碎片迸裂四溅,划伤了章寻飞的手,也伤了曲倾歌。
章寻飞额角渗血,半只眼被血水染了,手却死死扣住倾歌,将他拖进了怀里。
“想逃?”
倾歌挣不开,只得怒道:“你放开!”
“你不想跟我?”
怀中人的回答是一声耻笑。章寻飞蓦然拧住他的手腕,粗鲁的将银环扒下,硌的那腕骨通红。
“我是太好心了,让你觉得山匪头子很好说话是不是?那天就该直接将你办了了事!省得整出这么多状况!”
章寻飞嘿嘿一笑,眼底的寒光映着天上的月,愈发森冷起来:“既然你这么心急,那不如就提前到今晚好了,行了礼直接进洞房。”
“等,等等……”
倾歌被他拽着,拖回了那间小屋,任凭倾歌说什么都不给任何机会,命令老袁立刻将喜服拿来。
倾歌被摔进床榻,前天被扭住的手臂又撞疼了,皱着眉道:“明天才是正礼,今夜若是成婚,那些人该如何看你?岂非是扫人兴致?”
章寻飞挡在他身前,像一座高山。
“正不正礼老子不在乎,老子要的是你的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