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2 / 2)
风微似乎不愿让人瞧见,立刻就卷下了袖子,朝他笑了笑。
“行了行了,难得见一面,不说这些扰心的事。这次既然回来,咱们师徒俩就好好聚聚,说说这些年见过的趣事。”
曲倾歌收回目光,解颐而笑,笼着一层柔和的光芒,带着几分纯澈和真切,就像是蜷缩防备了许久的小刺猬在亲近之人身边,展开的柔软亲和。
这时才看出,原来他也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啊。
日暮西斜,将洛城的影子都拖的老长,整座城都镀上了一层金边,金灿灿的。
陆羽凡揉着脖子回到梓街小巷,往常一样咚咚几声叩响了屋门。半晌无人来应,他便推门而入。
刚坐下叹了口气,揉捏着酸痛的脖子,合上不久的房门就被人踢开,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差点儿摔倒在地,撞的桌椅嘎吱一声刺响。
陆羽凡蹙眉瞪了他一眼道:“阿童?你搞什么?见鬼了?”
蒙面人喘着粗气扯下了面罩:“被人盯上了。”
陆羽凡手下动作一顿:“哦?被谁盯上了?”
“曲倾歌的人。”
“哦?他开始怀疑咱们了?”
叫阿童的黑衣人猛灌了口水,想是渴极了:“那人功夫厉害,险些被他跟到军师那儿。我担心国主的事被他们察觉了。”
“那就快刀斩乱麻,在他们还未查到更多之前,把那家伙处理掉吧。跟他们动手是迟早的事。”
“你那边呢?”阿童问。
陆羽凡懒洋洋的靠在软垫里,把玩着垂下的长发,答非所问道:“遥城的消息到了么?”
“估计就这些天了。”
“行吧,消息一到便动手。”
而此时此刻的景王府里,小厮们大气不敢出,拥簇在一团。府上的厨子茫然无措,不知该不该去给主子备晚饭,又不敢进屋子问。
福福作为萧夜辰的贴身小厮,自然比其他人有胆量些,端着茶点走来,挨个儿头上拍了一圈,打发他们赶紧干活儿。
几人围着他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厨子忙凑上来问要不要准备饭菜,做什么样式?是不是照着公子那几日在府上时做的几样菜来做?
福福呵呵冷笑,让他随便打发几样,做不好只怕主子更丢了魂儿。
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萧夜辰坐在那儿愣愣出神,似乎念叨着什么。只听到了半句“……有点儿眼熟。”没头没脑的。
难道失心疯了??
福福放下茶点道:“殿下,休息会儿吧,出去一天了肯定累了。”
萧夜辰愣了一下,回神道:“放那儿吧,你把沈宁给我找来,我有话问他。”
偷偷打量了主子几眼,神色还挺正常,面色也还不错,不像失心疯啊。
福福一步三跑的将正在黑羽骑中说事儿的沈宁找了过来。
进了书房,就听萧夜辰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五六年前,和南绥的那场云平之战?”
沈宁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那个军师你还记得吗?”
沈宁眨眨眼,他是负责右军策应的,最终与萧夜辰的中军汇合,那个军师他有些印象。虽有几分棘手,却也败下阵来,在最后的追击中逃脱无影。
“他怎么了?”
萧夜辰道:“时隔近六年,如今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若真是此人,南绥恐怕不会安分多久了。”
沈宁亦蹙眉:“眼下北潇动荡难安,偏偏挑这个时候?昨日赵荀还传来消息说陛下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太子一位尚空,我担心要出事。”
萧夜辰沉默了片刻,道:“二哥一死我就觉得蹊跷,我该回京看看,只是我一走,南境便空了。穆言如今怕也难已抽身,父皇不会轻易允诺他离开,否则也不会赐婚。”
“他们尚未完婚,陛下也一直未提起此事。”
“如今这种情况,父皇即便有心也不合时宜。”萧夜辰想了想道,“有倾歌在南境,应当无碍吧,让黑羽骑尽数听他指令,我相信南绥也不敢恣意妄为。”
“他未必会帮你。坐看北潇南绥两败俱伤才是他的立场,东郃和北潇之间未必是友邦。”
“我信他。”
沈宁忽然怪异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
那笑意不怀好意,萧夜辰禁不住抖了一下,似乎真的忘了什么??
“你光信他有什么用,他未必对你客气。你想想,你俩现在的关系,倾歌凭什么帮你?”
关系?萧夜辰愣了一下,突然就怏了。
想出了神,怎么就把这事儿忘了?倾歌还在生他的气,甚至可能不会原谅他!恨他恨的牙痒!恐怕还巴不得谁来替天行道立刻宰了他!
沈宁嘲笑道:“人家陆羽凡都找上门要债了,给嫂子撞了正着吧?看你怎么办!自己欠的债,哭着还吧!还指望嫂子给你守着南境?别说最后整个黑羽骑跟了嫂子,杀得你不敢回来。”
萧夜辰一拳揍了他:“老子才是你主子,少跟这儿风凉话!有种的替我把你皇嫂追回来!”
“霸王硬上弓呗。”
“滚!!”
端着晚饭走来的福福,还没敲门,就看到沈宁笑嘻嘻的冲了出来,差点儿撞翻了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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