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谲(2 / 2)
萧夜辰想了想词儿,又道:“有点儿普度众生的味道?你看我像哪个神?”
李牧见他想岔了,也笑了起来:“我是说,你才像帝王。”
说直白了,萧夜辰就懂了,一拍桌子道:“直说不就完了,还冒光呢,我差点就准备回去盖座庙了。”说罢支着脑袋苦着脸道:“你也说了只是像,又不是。光像有什么用啊。”
又过三巡,李牧忽然尝试着问了一句:“王爷有没有想过,做帝王?”
萧夜辰瞥了他一眼:“你想过么?”
“这……不敢想……”
“不敢想你还谋反?”萧夜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打算打到燕京,最后再划拳定天下啊?”
倾歌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眼尾扫过。
萧夜辰便打住不说了,转而道:“这天下至尊,谁没想过,别说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有个帝王梦,生在帝王家更是嘴边儿的事。说不想,那是假的。”
李牧蓦然起身,吓了萧夜辰一跳,当他是不是突然不想谈了,要扑上来拼命。
李牧却不像他所想,朝他毕恭毕敬,庄庄正正的行了个大礼,更是惊的萧夜辰茫然无措。
“王爷,请你救救北潇百姓!”李牧埋首不起,“这么说虽然不合适,但我仍旧希望你能取代萧文轩!”
倾歌道:“李牧,你是在逼洛王谋反不成?”
萧夜辰不置可否:“李兄弟,这么坑我可就不厚道了。”
“我……我是个粗人,想什么说什么,王爷若能应我,李牧甘愿将人头奉上。”
萧夜辰微微眯眼,摆手道:“我不要你的人头,我只要你退兵,带着兄弟们回去。”
李牧抬头,四目相对,目光短暂的交错后,他又深深的埋下了头,久久没有起身。
从无名亭下山往回走时,已是酉时,两人并肩走着,时时说上几句。大约是大雪过后山路结了冰,倾歌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萧夜辰伸手拉了他的手,慢慢往前走。
萧夜辰皱眉:“你手怎么这样冰?”
“无妨。”
“什么无妨,我给你暖暖,你该多穿些。怎么就披了件狐裘?”
萧夜辰且说且脱下了外衣裹在他身上,然后抓着他的手护在手心里。
倾歌默默的跟着他,茫茫雪白的山路间也有了几分柔软,真希望就此走到天涯海角。
倘若没有回到营地,或许后来的事也不会这般酸涩。
走到营地外,就看到徐义像没头苍蝇般乱窜。
一见到萧曲二人回来了,徐义立刻迎了上去,道:“可算回来了,快快快,黄泉都急疯了!”
刚进了帐子里,就看黄泉眼眶红红的,手里捏着一封皱巴巴的信。
倾歌皱眉:“怎么了?”
黄泉将信递了过去,上头是申屠远的笔迹,揉的皱了是因为黄泉心绪难宁。
匆匆读过,倾歌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转身就撞进萧夜辰怀里。
看他神色有异,萧夜辰问:“出了何事?”
倾歌沉吟了片刻终是低声道:“洛城出事了,我的弟兄们险些给人端了……”
曲院一向是曲倾歌情报来去的联络点,白道黑道,朝堂江湖上的事都逃不脱这张网,也就是靠这张无形的网才让许多事得以翻云覆雨,却也是隐秘所在,非内线不能知其一二。如今出了事便是大事,而能动到洛城,更是不能小觑。
萧夜辰道:“情况如何?”
“申屠说没什么大碍,有些兄弟在转移过程中失散,大多已暗中潜回。只是——”倾歌看了黄泉一眼,见他一声不吭,眉心锁的更深了,“只是燕京的茶楼完了,扶青被拿,不知生死……”
萧夜辰道:“我陪你回去看看,事不宜迟,马上就——”
帐子外突然冲来一人,道:“王爷,刚刚得来的消息,走马泉一带不愤平叛,又有一些暴民打算起事,守南线的人顶不住了。”
萧夜辰骂了句粗话,愤然道:“早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我——”
“你留下扫清暴徒,平定暴动,我和黄泉先回去看看。”
想了许久,萧夜辰仍旧不放心:“这次事情来的蹊跷,我担心有诈,我这边——”
不待他说完,倾歌便打断道:“我带我的人先回去,不会出事,于此我更担心是冲着你来的。正是此时又起暴动,并不像巧合,你前去走马泉务必当心。”
劝说不下,萧夜辰也只得妥协,毕竟再如何担心,这逼近眼前的战事不容搁置,于是他拉着倾歌道:“你万事当心,不可冒险行事。你在洛城等我回来,明白么?一定等我回来!我很快就来找你!”
倾歌点了点头,转向黄泉道:“你去准备一下,今夜就出发。”
黄泉心急如焚,立刻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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